跟我走
“你……”他完全呆了,那唇在抖动中,吐出一个字,一个这些日子来真正的字眼。
记忆中的净透的嗓音,温软细腻,再听到时,竟有些不真实感。
我曾以为我再也听不到他的声音了,我也曾以为,此生不会再有机会触摸到他,这个占据了我所有青春冲动火焰的少年。
“不要问我为什么知道,如果不是认定你已不在人世,我应该更快发现的。”我呢喃着,“可以更早点的,更早点的。”
我最大的遗憾,最大的伤,唯止一个名字——夏木槿。
人生最得意的事,仅仅失而复得四个字。
什么高堂宗庙、什么千古流芳,去***狗屁,和最珍惜的人回到怀中相比,这些又何足提?
这些日子的隐忍,这么多年的刻骨铭心,满心满肺的话,到了喉咙边,一个字也挤不出来。
我死死地抱着他的腰身,恨不能将他的血肉嵌入筋脉中,直到彻底融为一体,再不会惧怕他再度从眼前消失。
这世间还有谁会拥有木槿那种与生俱来的温柔与安静,有他在的地方,就连空气里都是恬淡的气息,他就象我挚爱的茶一样,幽香满怀,唯饮者知。
他被我抱着,很僵很僵,没有喜悦没有快乐,甚至没有反应。
“早知你在这里,我不会等这么多年才重回‘白蔻’,对不起……”我埋首在他的发间,汲取着他的味道,似乎想要弥补这近四年没有他的空缺。
午夜梦回间,巧笑盈盈的人又回来了。
当年顾及身份,我与他以礼相待,纵然深请相许,也极少有这样的亲密姿态。那是初恋的情切。而在我心中,这些年来他早已是我的夫,不需要矜持,没必要忍耐,他是我的人,我的。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除了这三个字,我都不会说话了,眼角酸酸的,吻落他的鬓边。
他身体一个激灵,在我唇落下的瞬间想要后退,奈何被我牢牢地钳制住,唯有别开脸,我的唇就这么擦着他的脸颊边划过。
“不!”他的声音,和身体一样僵硬,“别碰。”
那张肿胀的脸上,目中已满是泪水,我明明看到了他的欣慰、他的喜悦,可他还是躲了我。
他抬手想要捂住自己的脸,被我狠狠地拦下,“就在刚才,我说了什么还记得吗?”
他咧着嘴,仿佛是在笑,又仿佛是在哭,“你说我是绝美的。”
他记得,他对我的话又怎么会不记得?木槿一生,只为我而活,我一直都知道。
“还记得当年吗,你第一看到我的时候,可曾见过我的容貌?”
他默默地摇头。
“当你对我动心的时候,可清楚我的面孔?”
他还是摇头。
“那时的你,在意过我的长相吗?”
依然是摇头。
“那你为什么爱上了我?”我语声急促,呼吸也急促,“不就是一个字:‘知’对吗?”
两人间的情谊,缘起于知,燃于懂。无论君子之交、红颜蓝颜,不都因为知己么,天下间有那么一个人知你懂你,便值得倾其所有的交付。
我知他、他知我知他,不要太多语言,眼神里明了一切对方心底事。对一个人坦诚心事,比对他脱光**相对难多了。我可以看顺眼了拉个男人上床,却不会对他说心事。
知己,远比情人还难找。
我们将彼此这知己,做成了情人,许了姻缘,是上天垂怜。
“那时你我,缘于患难,起于寂寞。”他慢慢抬起头,“人在孤单的时候,总是会寄情的,现在的你,不孤单了。我知你重心,所以容成凤衣必是你的知己才会成为你的爱人,沈寒莳必是你的知己,才值得你并肩作战,你不再是那个独自拼杀的煌吟,夏木槿不过是个过客,当你找到真正爱人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