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只有七天。而且——”古川说到这里语塞了,想不出什么借口来。
陈千雪看着躲到一边的古川,脸色冷了下来,再迟钝的女人都能举察到古川现在的异样,她突然想到了一个人:“金馆长的展会?那孔佑真也去吗?”
古川微微吃惊,旋即平静下来,说:“是的。我跟她一起去。”
古川在说这话时,已经能料到陈千雪有什么反应,但是也许这是最好的结局了,让陈千雪以为自己负心,两个人就这样干净地分开。
对他也好,对陈千雪也好,都是最好的结局了吧。
陈千雪没有说话,只是上下打量着古川。
今天的古川好像一个陌生人般,身上散发着一股奇异的感觉,就像是接到了死亡通知书的重症病人一般。
古川即便有了心理准备,可还是被陈千雪如刀子的目光盯得全身发寒,嘴唇动了几下,想再说上几句。
陈千雪却干脆地转身离去。
陈千雪的离去,仿佛在古川的心口上一刀,去掉了一大块的皮肉。古川只觉得胸口发闷,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目光看着陈千雪离去的方向,只到她的背影被一堵墙挡住后,才无奈地收了回来。
明明眼前就是幸福,可是却又遥不可及。那掺杂了血亲之咒的寿元,就如一剂附骨的毒药催着古川去死。
更可恨的是古川根本不知道它会什么时候发作。
古川不是轻易放弃的人,听到陈老爷子给自己下的判定后,心中仍有一丝希望。
毕竟就他所知,陈老爷子也不会延命之术,也许是认为太过有伤天和。而不曾涉猎。
相反自己在改命延寿一事上却多有历练,谈不上当世大家,但好歹经验上要比陈多福丰富许多。
难道就这样放弃吗?
古川突然握紧双手,他想到了一种可能。
金馆长跟他说过:他的母亲也是因为这娑罗邪物而死,而且还说过他的母亲是自愿的。
古川回忆着金馆长的话语,心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
金馆长的母亲和金家的人肯定是没有血亲联系的,那她又是怎么自愿献出寿元的?
从血亲的联系上来看,除了金馆长外,金家没有人可以接受她的寿元。
难道还有办法可以破开这个血亲之咒?
古川突然有了希望。
京北博物馆。
“金馆长,请你告诉我你母亲的事。”古川郑重道。
金馆长愣了一下,他见古川急匆匆地赶到,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
“金馆长,你应该已经知道了我中了血亲之咒的事,活不了多久。我需要知道有关这血亲之咒更多的消息。”古川坚持道。
金馆长犹豫了一下,他原本不打算将这件事说出,可是古川为京北博物馆做了这么多事,他也不忍心看到古川就这样死去。
而且古川落到这般下场,也和自己大哥有关,虽说人死恩怨两消,这个债还是要他这个金家人来还。
“古川,你坐下,我说给你听吧。”金馆长指了指座位。
古川坐下。
“我母亲不是献出寿元,而是接受寿元而死的。”
“什么?”古川没想到居然会是这样,才刚坐下,又跳了起来,不可思议地看着金馆长。
“想不到吧?嘿嘿。”金馆长苦笑了几声。
“当年我爸和我妈虽然还没正式的名份,但是感情极好。我妈后来得了重病,弥留之际,父亲为了救她,不顾金范和大妈的反对,硬是用上娑罗,将寿元灌注其内,虽然那时主持仪式的风水师早就说过有血亲之限,即便父亲给了寿元,可能也救不了母亲,可是当时父亲一意孤行,还是逼着那个风水师施法。最后母亲还是承受不住血亲之咒而死。而父亲也跟着她去了。”
金馆长说出这段往日的金家秘辛。古这次才完全明白金馆长对金家的复杂态度是缘于何处了。
虽然只是简单的几句,但古川也听得出里面还有很多的故事。
不过这就是别人家的私事了。
古川也不好细问。
只是看来那血亲之咒真的无法可破啊。
古川从京北博物馆里出来的时候,已是中午了。
他失魂落魄地上了车,往自己家里开去。
现在除了自己那个出租屋外,他也想不到有哪里可以去。
小陈古玩商行不能去了,可能碰上陈千雪或是陈千强。
京北博物馆也是不行。
李木华和海萌萌家里也是一样。
他现在心如死灰,只想一个人静一下。
回到家里,他走上楼梯,到了楼梯转角处,就发现有个人站在门口,却是陈千强。
陈千强看到古川回来,冷冷地问道:“古川,你是要出国去吗?”
古川冷了一下,消息传得这么快?连陈千强都知道了?
古川点了点头,不知道陈千强过来问这件事干吗。
“和孔佑真一起?”
古川又是点点头。
然后一个拳头打到脸上,正中古川的鼻梁骨。一股温热的液体流了下来,古川抱着鼻子退了几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