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牢里,薛公公指引着刘太后一步步来到了最深处,一处单独的牢房里,里头齐慎正在用饭。
刘太后见到齐慎一身布衣也还算整齐,面前摆着的膳食也还算丰富,她知道齐佑并没有刻意虐待齐慎,可饶是这样,齐慎也已经比不得在外头时的那般意气风发,瞧着齐慎如今模样,刘太后还未开口说话,这眼泪便已经忍不住流了下来。
薛公公见状便心里一叹,然后挥挥手示意周围的御林军都退了下去,待牢房里都安静了之后,薛公公才上前道:“慎王,太后来看你了。”
齐慎本身吃得很安逸,很安静,可就薛公公这么一句话,他夹菜的手愣了一瞬,然后又恢复了平静道:“薛公公,圣旨已下,我早就不是什么王爷了,薛公公还是叫我齐慎吧,听着还舒服些。”
薛公公微微笑道:“圣旨虽下,可这不是还没执行嘛,不过慎王若是不愿,老奴也可以不叫的,不过,太后来了,慎王您……”
“太后……呵呵,今个不是齐佑嫁女儿的日子嘛,太后作为祖母不应该在外头热热闹闹的,倒是屈尊来这天牢里看我作甚,我一谋逆之人担待不起啊。”齐慎一边继续吃着,一边说话,可这头始终没有看向牢门外头。
“这个……”薛公公也有些无奈。
刘太后却带着哭腔道:“慎儿,母后让你受苦了。”
“别……太后娘娘,您别这样,我的母亲是太德妃,您这般深情我承受不起,薛公公,你还是服侍着太后回去吧,这里不是她该来的地方。”齐慎没有半点要和太后说话的意思。
“慎儿……”刘太后伤心地又唤了他一声。
“太后娘娘,您还是回去吧,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齐慎我不送了。”齐慎微微侧头,仅是用余光打量了一眼刘太后。
“慎儿……本宫……本宫对不起你啊。”刘太后扶着牢房的门,一脸愧疚道。
齐慎愣了一下,并没有开口说什么,只是默默起身将身旁的装着食物的碟子挪到一边去,自个又躺回到铺上去了,似乎根本没有听见太后话。
太后见状便更加伤心道:“慎儿!我知道,我知道你心里在生我的气,我知道的,可你别这样,你起来和母亲说说话,说说话,好不好,你就要走了,这一走,在我有生之年不知是否还能再见到你,慎儿,求你,求你和母亲说说话吧,好不好,好不好。”
听着太后祈求的卑微语气,一旁的薛公公都有些动容,可齐慎却根本不愿再搭理,薛公公看着也只能摇摇头,他却没有插话。
刘太后似乎知道自个的亏欠无法弥补,对于齐慎的冷漠,她做足了心里准备,无论齐慎如何待她,她都不会生气,都不该生气,所以即便齐慎不愿搭理她,太后还是在不停地说着,因为只有这样,她心里的歉疚才能得到舒缓。
“孩子,是我不对,是我的私心害了你啊,当初,说什么我都不该同意大哥他把真相告诉你的,若是你什么都不知道,也许,也许会有一个平安快了的生活,都是我不好,我该一直瞒下去的,孩子,我知道你心里一定很生气,生气我……”太后哽咽道。
“慎儿,这么多年,母亲也过得很是煎熬,为了保护你,我只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慎儿,不是母亲故意不亲近,不关心你,而是母亲不想因为此事让你遭受杀身之祸,慎儿,母亲也有母亲的苦衷啊……”刘太后自顾自地说着,而齐慎像是很无奈地翻了个身。
“慎儿,母亲知道,你心里委屈,你有什么就跟母亲这说说吧,求你了,我见不得你这么作践自己的样子。”刘太后已经支撑不住要往地上跪去了。
薛公公在一旁紧了几步,一把搀扶着太后道:“太后娘娘,您小心些。”
太后感激地看了一眼薛公公,然后喘了半天气才满心失落道:“慎儿,你就真的不愿与我多说几句话吗?”
“好了!太后娘娘!你心里的在想什么,我一点不想知道,我现在很困,我真的很想休息了,太后娘娘!你请回吧!”齐慎似乎听不下去了,非常粗暴地打断了太后深情的自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