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朝之后,李玥又跑到怡园看月容,这次开门见山问她:“小九,你说这个壮年劳力,每年换多少合适?”
月容没想到李玥这样郑重其事,想了一刻,道:“番罗需要男人开矿、耕种、建房、制造兵器,我大庆需要女人采茶、养蚕、织布、刺绣,然双方皆不可依赖对方过重,小九以为交换劳力不超过大庆从业者三成为佳。小九认为,玥哥哥当命户部与礼部合作,弄清我大庆从事以上劳作的人口,然后方可制定交换数目。此外,各行业绝技一定不可为番罗女子所掌握。”李玥一点就通:现下什么都要靠人力,人多才能势重,交换劳力太多,番罗人在本国形成势力,尾大不掉,很容易养虎为患;另外,绝技怎么能被番罗人学去,不是自掘坟墓么?
李玥跟月容东拉西扯一通之后,眉开眼笑走了。月容却轻松不起来,问题的关键还是这两个国家的性别失衡,劳力交换其实也是治标不治本,现下交通不便,来回大庆、番罗都差不多一年,再干上个三五年,人就得离乡背井起码四年,不人道啊!
午后,月容正在缝制最后一套里衣,苗嬤嬤从宁王府看望即将生产的宁王妃范氏回来,顺便带回了月容的玉佩。月容与刘氏兄弟成亲那晚,苗嬤嬤看见月容后激动不已,都握不住那双鱼团佩,带回去后急急禀告宁王,宁王打开金佩取出玉佩,确认是九妹自小随身之物之后,连夜进宫禀告了李玥。第二天一早两兄弟迫不及待到张府认亲,玉佩却托给了了尘大师带回佛寺开光。
昨日,了尘大师亲自送了玉佩到宁王府,并道:“开光之时,老衲在佛祖面前给公主许了愿,‘若公主醒转,必亲上皇觉寺到佛祖座前为佛祖上香’,今公主平安,请公主早日到皇觉寺还愿。”月容不信这些,但了尘大师非常有威信,连李玥都很推崇,下午便请钦天监看了日子,择定十日后是黄道吉日,公主到皇觉寺上香还愿。
缝好里衣之后,月容便开始准备她第一次公主出行的礼仪、行头,时间很快就到了黄昏。月容想起今夜是刘珏宿在正院,照例吩咐苗嬤嬤准备红烛酒水、被褥床帐。形式肯定要做足,但是刘珏只有十四,她不会真跟他洞房的。相信他也不懂,就是懂,她说什么就是什么:和衣睡觉。
刘珏想到今夜是自己侍寝,心里很是激动,但终归没有经验,于是觉得还是跟哥哥取些经较为稳妥。刘琨正在屋里擦拭兵器,看他满脸笑容进来,道:“五弟,我们俩很久没有过招了,对练半个时辰如何?”
刘珏摇头,道:“小册子上说了,洞房很耗力气,我今天不跟你过招,我要留着力气洞房。”
刘琨无语,半刻之后,方道:“五弟,你不要老把洞房什么的挂嘴边,要让人笑话的!”
刘珏道:“我只跟你一个人说说罢了。大哥,洞房我会疼吗?”
刘琨满头黑线,不想跟他交谈下去,道:“这些只可意会不可言传,你洞房之后就知道了。我练功去了,你把自己洗的干净一点!”刘琨认为月容既然接受了自己,肯定也会接受五弟。可是又想:五弟这个蠢样,不知能否成功呢?不能成事更好,少一个,月儿便能多歇一天,轮到自己的时候,自己才可以更放肆!
刘珏本想再问,看大哥不情不愿的样子,恍然大悟:大哥这是嫉妒他!小册子上说了,技术好会更得女人喜欢,大哥担心月更喜欢自己呢!问王家三兄弟?更不可能了!就是他们愿意传授经验,他也不屑于问他们。刘家的子孙,岂可输给王家后代?这样一想,刘珏还是觉得小册子最可靠,继续温习他的宝书去了。
晚膳、沐浴之后,月容靠在榻上背公主出行礼仪的时候,刘珏乐颠颠进来了。月容抬头看他一眼,顿时愣住:平时就很萌的小正太,今日着了大红的外袍,映得那张脸分外诱人,真想掐上那么一把。月容心痒痒地忍不住,招呼刘珏:“珏,快到这边来,你脸上有东西,我帮你拂掉。”
刘珏不疑有他,小跑着奔到榻前,道:“哪呢?哪呢?月快帮我清了。”月容伸出两手,一手揪了他一边脸颊,道:“这两边都有,得使劲才能弄下来,疼不疼?”刘珏扁着嘴、皱着眉头含含糊糊道:“不疼,不疼。”月容揪了两下,又捧住他的脸揉搓了两下,道:“好了,我的珏真是漂亮!”
刘珏听得“我的珏”,心里大为受用,也伸出双手捧住月容的脸揉搓了几下,道:“我的月,是天下间最漂亮的公主。”话毕,凑上前就亲了一下月容的唇。月容没想到反被小正太调戏,后退一步,道:“珏,我们成亲那晚没正式喝过交杯酒,今晚我们先把这个仪式完成了吧。”月容强调“正式”两字,她不确定刘珏有没有跟妖孽一样,以另外的方式跟她喝了交杯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