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小镜子中出现了一个隐约的画面。还是那诊室,还是那白色的布帘,还是滴着血,但是并不是白天看到的陈久暗红的血液,而是鲜红的,活人的血液。我看不到床上正在滴血的人是谁,但是却看到了白帘子没有挡住的那双鞋。那不是老医生的黑鞋子,而是男人穿的蓝色塑料人字拖。
白布帘在抖动着,那男人应该是正在对病床上的人做着什么事。
一种直觉!那床上的人是老医生!
我丢开了自行车,直接冲到路边找了一辆黑的,就报了那老医院的地址。司机看着我着急的样子,开车也挺快的。
但是从我家这边到老医院那边是跨了片区的,开车也要几十分钟呢。加上七点多的时间,路上的车子还挺多的,的士也被堵了不少地方。我想着对方是杀人犯,还是一个成年人,要是论打架,我未必就是他的对手。我先拨打了师父的电话,可是师父还是不接。我只能给他发短信,用最简单的几句话,把这件事说清楚。
捏着手机,我就后悔了,刚才应该先去师父家拿他收在枕头里的那把古董匕首的。他跟我我在车子上给陶静打了电话,说道:“喂,有人跟我说,找你弄枪都行!到底行不行啊?”
我的话,让开车的司机都吓住了,从倒车镜那回头看我呢。
“不行!你那着枪,还不死人啊?”
“陶静,咱们是不是好哥们!”
“你干嘛啊?直说吧。让我帮你打架的话,要说清楚时间地点起因,最后我会先跟我爸报备了。”
“不是打架。你就帮个忙。去屠宰场看看,把他们杀猪的刀子拿到老医院那。你就在老医院门口等着我,不要进去,千万不要进去。里面现在出事了!”
陶静那边沉默了一会,我急得对着手机喊着:“喂,别挺尸啊。行不行一句话。不行的话,我好找别人帮忙啊!”
说实话,要是她不帮我,我还真的找不到能在三十分钟里,找到一把杀猪刀,还能赶到医院去的人。
陶静那边问道:“那个老医生出事了?”
“对!”
“是不是……闹鬼了?”
“对!”
“那你现在是不是已经去医院了?”
“对!在路上了。”
“你……”
“我嘛我啊?行不行一句话!生死攸关的时候,你怎么这么多废话啊!”我妈老说我废话多,我现在才发现,陶静比我废话多多了。
“行吧,我知道屠宰场的。我马上就过去。唉,我没车啊?”
“打的吧,妞。我给你报销车费!”终于答应了,这拖了多长时间啊。
接下来就是不安,非常的不安。我在车子上暗暗吐着气,掏出了小本子和笔,给自己起个局。我就问这一去,我会怎么样?
操!巽宫!腾蛇灵异,壬击形,丙寄宫,地盘丁,隐干乙。天芮医院,临杜门。我会堵在里面出不来,会被尖锐的东西弄伤肩膀,或者手,会留很多的血。
我看看外面,红绿灯呢,路边正好是一家小超市。我顾不上交规,跟司机说了一声买点东西就先下车了。我在小超市里买了一包烟,才又上了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