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着上了那破旧的救护车。还真他妈的是拉死人的车子。后面的车厢,完全不能开窗。中间的位置放在一张矮矮的床,就放着那裹尸袋,一边有着一排很窄的木板当椅子,另一边就有个框,连木板都没有。
开车的是一个五十多岁的大叔,他看到我上车的时候,还奇怪地问道:“哎,你怎么坐这车子啊?不吉利。”
“没办法,局长伯伯安排的。”
“那你坐前面来吧。后面那都是死者亲属坐的。你不是亲属吧。”
“不是,不过,我还是坐后面好了,谢谢大叔,可以开车了。”那大叔这才没说什么,启动了车子。车子就这么跟着局长的警车缓缓朝着那个局子里开去。我的目光就这么紧紧盯着那裹尸袋,右手的食指和中指还夹着一截香梗,以防万一啊。
裹尸袋那肚子的位置动了动,我的神经也紧绷了起来,不知道是冰激凌融化了,还是滑下来了。放了那么多的冰激凌,里面温度那么低,这些蛇怎么就不冬眠呢?哎,纯属臆想罢了,哪有那么容易的事情啊?
突然车子颠簸了一下,司机在那低声说道:“减速带都弄成这样了!”
可就是这么一下,那裹尸袋从那小床上翻了下来,还那么好死的就翻在我的脚背上。尸体的肚子部分就在我的脚踝上。我感觉到了那一片的冰冷。还有……还有蠕动的感觉。
妈啊!要的那蛇感觉到袋子外的温度会不会直接张嘴连着袋子一起咬我了呢?
“啊!”我叫着抽回脚,也不敢去踢它,生怕那胀大的肚子给我踢一脚,一肚子的蛇就爬出来了。
前面的司机就笑道:“娃子,几岁了?还上学吧。哈哈,不用怕,那些当医生的,天天面对尸体,也没事。”
我喘着大气也不愿意说话了,这个时候,冷汗都弄湿我衣服了。如果是大白天的我也不怕啊,一脚飞踹,让它晒太阳去就行了。现在这天都黑了!
终于到了局子里,跟着局长的车子一起开进了里面那平房前。平房那只有着陶叔叔一个人,在路灯下抽着烟。我们过来了,他也灭了烟就迎上来。局长过来打开了急救车后的门,我腿软地下来就坐地上。
局长还问道:“怎么掉下来了?”
“路不平。”我说着,“袋子别打开,直接用雄黄酒喷一下。”
陶叔叔马上去取来雄黄,还在法医的办公室直接拿了酒精。用个一次性杯子调了调,就整杯一起朝着那裹尸袋里已经明显凸起的腹部泼去。现在根本就不用我们告诉陶叔叔,他已经知道是那个位置有蛇了。
那开车的大叔,专门送尸体的,看过各种古怪的事情,他也没问我们为什么这么做,就直接蹲在那边的花圃边,抽着烟。
在路灯的光线下,我几乎是用肉眼就能看到那腹部的凸起,不到五秒钟就全平了下去。隐隐约约中,还能听到那尸体喉咙里发出的咕咕的声音。陶叔叔推推我,我们两一起把那尸体抬进了那解剖室里。
手术台上的那个尸体,上上下下都撒上了雄黄。这个就直接放在地上。局长也走进来低声说道:“计承宝,你今晚不是被扣的吗?就在这里跟你陶叔叔。我去给你们买点宵夜过来。明天,出太阳的时候,你们两就把尸体拖出来晒晒吧。这件事,就我们三个知道啊。那个小晨那,我一会去她家坐坐。”
局长离开了,那救护车离开了。我们还能听到前面办公楼里传来的坏人骂人的声音。我问道:“陶叔叔,小晨是谁啊?”
“那个法医。坐下吧!今晚就我们两。啧啧,这都十点多了。你今晚吃什么了?”
“小许给我泡了杯泡面。”
“比我的好啊,我什么都没吃呢,水都没喝上一口。”
我和陶叔叔一起坐在那解剖室的门口,那门开着,让我们能随时看到里面的情况。我问陶叔叔要了手机,我的手机一进来就交给小许统一保管了。
拿着手机,估计着也是下夜自习的时间了。我给陈振远打了电话。这里死了连个女生的事情,两所学校都已经闹得沸沸扬扬的了。陈振远接听电话的时候,手机那头还有着哭的声音。我问道:“陈振远,你女朋友是不是在你身旁啊?”
“是,她很怕,就怕下一个死的会的她。宝爷,已经两个了啊。他们就五个人,现在已经死了两个了。”
“把手机给她,我问她点事情。”
手机那头,哒哒了一阵,听到了一个带着鼻音的声音说道:“喂。你真的能救我吗?”
“不知道,不过我现在还在局子里扣着呢。你先说说你们那天晚上吃了什么特别的吧。或者喝了什么特别的?”
“没,我们就是在那玩笔仙。就春桃宾馆,走廊最后一间的那房间。他们都说那种房间容易见鬼,我们就要那间了。”
春桃?呵呵,那是有名的学生开钟点房的地。而且也是大专那些卖的学生的据点。这名字都这么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