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神威?”淑贵妃的脸色一下变的惨白,抖着唇又呢喃了一遍,“神威……为何?”
永嘉二十四年神威第一次在晋阳出现,次年就做了一件轰动朝野的大事,即永嘉二十五年的少保灭门惨案。
那时候,作为少保亲妹的淑贵妃早已入了宫,侥幸避开了一死。往后,她凭借着皇上对少保一族的愧疚以及自己的手段一点点的爬到贵妃之位,而神威,这么多年一直是她心头的一根刺。
“儿臣也不知为何神威要淌这趟浑水,而且奇怪的是,那神威的逆党明明武功高强,为何杀了人之后要缴械投降而不是掉头就跑,实在让人起疑。”他皱着英眉摇了摇头,甚是不解。
“你说,那采花贼逃脱之后会不会回了衡王那儿?”
晋王看着淑贵妃,想了想便摇摇头说:“母妃多虑了,七弟忙于在文渊阁修撰《永嘉典记》,有时都不会回去王府,那厮应该不会这么冲动。”
淑贵妃静默了片刻,抿了抿唇,稍稍摇了摇头,“当年本宫初入皇宫,不过是个末等的贵人,这么些年一点点的往上爬到贵妃之位,你以为只是凭着一张脸孔或是一点宠幸?敌明我暗才能促成大业,后宫如此,前朝亦是如此。
衡王向来以儒生姿态亮于人前,即不入党争,也不涉朝政,在皇上面前亦是一脸恭敬,潜心修撰大典。但是你是知道的,他一心为你筹谋,助你成大事,然而,没有那个皇子会不觊觎那个位子,你想要的,他也会想要。你要记得,朝堂之上,永远不只是睿王一个对手,衡王,淮王都可不松懈,没有人是干净的。”
晋王看着面露狠色的淑贵妃,严肃的点了点头,“母妃教训的是,是儿臣太宽心了。”
“防人之心不可无,你常年在外征战,这朝廷的水可得悠着点淌。”
“儿臣明白。”晋王露出一抹邪笑来,顿了顿才说道:“儿臣即刻就要准备着启程,这一趟会去上几个月,母妃要郑重身体,等儿臣回来。”
“嗯。”淑贵妃握了握他的手,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诶”了一声,“你可得记得,无论多忙,一定要赶在六月万国来京的百花朝会前赶回来。”
“儿臣明白。”他点了点头站起身来,嘴边浮出一丝冷笑来,对淑贵妃说道:“儿臣有一事要求母妃。”见淑贵妃面露疑惑之情,他才压低了声音说:“睿王娶进门的那个小丫头,手里居然有皇家世传的镯子,这口气儿臣咽不下,想来母妃……也咽不下吧。”
淑贵妃有些犹疑的跺了几步,对他点了点头说:“好,反正丞相府里的二夫人是本宫的远方表亲,这份渊源怕她也不敢不来。”
夜已经深了,凤修筠终于合上了案卷,听说昨日那厮已经从刑部的大牢转去了轻衣卫的大牢,也不知父皇打的是什么主意。
想到前些日子曹真来告诉自己的那个消息,自己竟也有些不寒而栗。
定了定心神,他刚想起身活动活动身子,钧浩拎着一个食盒走了进来,“殿下,王妃娘娘给您送了些夜宵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