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门问问。”一个声音说。惟娉立即听出他是边关的那个旅帅。
这时耳边传来低低的声音:“我放开你,你不许乱喊,乱说。否则我一刀宰了你。听明白了吗?听明白了就眨眨眼睛。”
惟娉眨眨眼睛。门外先说禀告的兵为难的低音传进耳朵:“校尉大人,您有所不知,这屋里住的是鼎国公二公子带来的娇客……”
原来的边关旅帅,现在的校尉低声打断他道:“本校尉刚刚上印,不知道什么娇客不娇客的,不知者无罪,给我敲门去!一切都我担着,你怕什么!”
捂着惟娉嘴的大手松开了,黑暗中光芒一闪,一道凉而硬的利刃贴在惟娉的颈上。寒气激得惟娉细嫩的皮肤突起一层寒栗。惟娉忍不住颤抖了一下。
这时门上已经传来轻敲声。
低沉的声音在惟娉耳边说:“你小心应对。如果他们发现我,你和你的丫头都得死,明白吗?”
“你说潘紫……我的丫环还活着?”惟娉抖着声音低声问。
“嗯。如果说错话,做错事她就死了。你也会死。”低沉的声音冷酷而平静地说。“去,把他们引开。”
接着一只大手抓着惟娉的肩,把她拉了起来,轻轻丢到床下。
惟娉身体发软,一时还站不起来,只颤着声音问了句:“谁……谁在外面?”
“王府护卫校尉肖深有礼了。刚才有个贼人逃入内宅不见了,小娘子可受到打挠?”
看来那个边关旅帅已经升印了校慰。惟娉迅速思忖了一下,虽然在关边那里她和他有过几面之缘,她正乔装,他当然不会认出自己,但听过自己的声音,一定不要听出破绽才好。有一丝一毫的破绽,她和潘紫的小命就堪虞。
惟娉努力让自己镇定。细声细气地回了一声:“稍等。”刚摸索着试着点蜡烛,一条冰冷的刀刃就压在颈上。一条比刀刃更冰冷的声音低低地说:“你干什么?”
“暗室无灯,会引起怀疑……”
颈上的冰凉立即离开了。惟娉摸起床边桌上的火石,点燃了艾绒,随即一朵火苗跳跃在红烛上。
惟娉拿起琉璃的莲花罩,深深吸了口气,努力稳定自己,才能把灯罩罩在烛上。她完全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拿着灯台走向门前,又打开了门,站在半掩的门后,听到自己说:“军爷们辛苦了。娘子还在安睡,没受到打扰。”
肖深锐利的眼光通过烛光看到这个应该是侍女的女子身上。女子身穿白色**,脸隐在门后的阴影里,看不清神情,但听声音很镇定。肖深立即打消了因为外间没人守卫和屋里灭灯带来的怀疑。吩嘱了几声小声烛火,插门等话,就带着手下们快步离开了。
惟娉看着他们走远,才身子一软,靠在门框上。她知道那个贼人就躲在背后的某个隐暗处,但她决不敢回头去看。“他们走了,你快走吧。”惟娉抖着声音低声说。
“小娘子救命之恩,来日图报。得罪了。”
惟娉刚听到这句话,就失去了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