宾客们一直玩到傍晚,这才纷纷告辞了,各自归家。
庄夫人上车时,一脸严肃地道:“蕊盈,带着你两个妹妹上第二辆车。娉娘跟我坐一辆。”
车一离了清平王府的大门,庄夫人严厉地道:“娉娘,今日太子妃和良王妃为何当着你的面说些良王遇救之事?你又为何说出那一番话来?”
惟娉自见庄夫人起,这是第一次见庄夫人神色如此凝重。心内千回百转,只想着怎么瞒了过去,可一看庄夫人又担忧又凌厉的眼神,便不由自主跪了下去:“母亲,女儿有事瞒了您……”
庄夫人一把搂过她,低声道:“快起来,我们百越国的女儿,跟男儿一般尊贵,有什么事也不要跪着说。”
惟娉想了想便从那夜刺客潜入她房中说起,一直到良王遇救,一五一十地低声说了:“女儿原想着告诉母亲是给母亲带来危险……”
庄夫人轻轻摇摇手,不让她再说下去,深思了一回,低声道:“傻孩子,你早该告诉我和你父亲……此事既然已经到这地位,万不可对别人说,而且,你要把有关刺客的一切都忘掉。”
惟娉重重地点头。
庄夫人无声地叹口气,又道:“你今天答对得太*子妃很好。咱家的女儿岂是给人做妾的?别说你是嫡千金,就算蕊盈依绮和菡晓,我也定不让她们给人家做妾。”
太*子和魏王骑着马,太*子妃没像一般妇人那样坐车,也骑着马,三人在护卫家臣和奴仆的簇拥下回府。
柔婉的声音从太*子妃的唇里传出来:“……说是有桃花劫,十七岁前不论婚嫁呢。”
太*子沉吟了一回,阴冷着声音道:“真的有这样的命数?还是只是一个借口?”
魏王笑道:“我看像借口,在园子里的时候,那美人就对大哥不待见呢。——却不是端架子。”
太*子就冷冷地哼了一声。
良王借口身子不好,没骑马,而是和良王妃一起坐在车里。
良王从车窗处看着前面太*子的仪驾,表情淡漠地听着良王妃的禀告:“……倒是那个跟咱们军中一起过来的女子……想不到是候府的千金。”这个不用瞒,也瞒不住。“只是怕不是她救的王爷,也根本就没见过那刺客。”
良王像是浑不在意地道:“你肯定?”
良王妃一顿,随即笑道:“王爷不是自己也见过了?王爷自己见都都认不出来,妾又没见过……”说着委屈地翘了红唇,半晌见丈夫并没出言安抚,便又道:“其实呀,她救没救过王爷不重要,重要的是那小娘子百般不承认。王爷想,她若是死咬着不承认见过那靳泽行凶,圣上面前一问不就露出破绽了?反倒会被太*子咬咱们一口,说是污告……”
良王没做声,神情疲倦地闭上了眼睛。
良王妃看着他刀削斧刻一般英俊威武的脸上浓眉紧锁,心底忍不住纠了一纠,知道他没睡,就随意闲聊似的,把太*子妃求娉而未遂的事说了:“……我看啊,那桃花劫不过是借口。姑娘到底年纪小,不知道轻重,心里肯定还死恋着东方熠呢,否则哪会拒绝了未来皇帝的求聘?”
良王便想起马球场上那女子为东方熠加油喝彩的情景来,半晌,他淡淡地道:“只怕太*子未必死心,那女子又像是个性子有些桀骜的……等着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