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红自去铺床。其他三人施了一礼,默默退了出去。翠喜始终低着头,面上带着掩饰不住的愧色。
见三人都出去了。惟娉叫桃红进前来,问:“如冰可是和你一屋住着?”
桃红跟着惟娉的时间不短了,也算惟娉身边的元老之一,惟娉却并不十分依重她,如今单把她留下,她就知道惟娉定是有事要她办,当下也不迟疑,道:“娘子有事,尽管吩咐。”
惟娉很欣赏桃红的通透,她把一杯水递给桃红,低声吩咐:“明早一回房,想办法把此药让如冰喝下去,可办得到?”
桃红想了想,道:“办得到。那如冰每早起床必喝一杯蜜水。奴婢就把这药混在蜜水里就成。”
惟娉点头。吩咐桃红睡下了。
第二天是八月的最后一天,一大早,就有小丫头来报信给潘紫:“潘紫姐姐,如冰姐姐不知怎么了,睡到现在也没醒,叫也叫不起来。”
潘紫早得了惟娉的吩咐,当下行使起大丫头的职责,叫婆子去通知管事请郎中来。
郎中来了,诊了一回脉,道是如冰感染了时气,得了风寒。
潘紫就跟刑妈妈道:“这天儿早晚都凉得很,不注意还真容易病着。劳驾妈妈和从太子府上来的姐妹在此照顾如冰姐姐几日吧。”
如此,惟娉去太子府时,就一个太子府的人都没带回去。
惟娉到了太子府的时候,太子妃独孤红亲自接到垂花门处,见惟娉只带着潘紫和碧欢,并不见太子府的一个人,就笑道:“如冰是越来越托大了,你来府上,她也不贴身侍候着。”
惟娉先施一礼,笑道:“姐姐可错怪了如冰了。那丫头不愧是姐姐调理出来的人,即温柔又周到,服侍得也好。这些日子我让她服侍惯了,这离了她还真有些不习惯。只是如冰前日就感了风寒,今日一早更是起不来床了,我让她养着呢,等她大好了,就让她过来。或者是姐姐觉得府上医生更好些,这就接回来?”
独孤红见惟娉说得真诚自然,也不怀疑,笑道:“那就等她养好了吧,一个病人总搬动也不好。”
惟娉不禁放下了暗暗提着的心。
太子府的人虽不见得知道什么不利于候府和她的消息,但为以防万一,还是一个也别让她们回府的好。
惟娉还被安排住在梧桐院后面的小院子里。
此时仲秋已过,院里梧桐树的叶子虽还茂盛,那苍绿的颜色却显得衰老脆弱,仿佛只有最后一点余力抓住树枝,风一吹便要飘落散尽。
天上繁星点点,洒下一点微光,被梧桐树的叶子一挡,石桌上便只剩一片阴影,连点斑驳的影子也没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