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是东方公子给娘子的念想?可人已经去了,还留东西做什么?不过是更让人伤心,倒不如丢了省事。潘紫心里满是愤懑,看惟娉痴看那钗的情形,又不敢说出来丢钗的话。
这天晚上,本该翠喜值夜,潘紫不放心,就打发了翠喜去睡,她自己睡在惟娉床边的榻上。
心里有事,也睡不稳,半夜时隐隐听惟娉叫人,潘紫忙答应着起身:“娘子可要用些温茶?”
惟娉轻声道:“低声,拿羊角灯,悄悄地过来。”
潘紫便只穿着肚兜和亵裤,拿了羊角灯,也不穿鞋,光着脚就过去了。
惟娉伸手把她轻轻拉到珠纱帐子里,让她用灯照着手里的珠钗。
珠钗在灯光下流溢出七彩光泽。
潘紫愣怔着不知道惟娉要做什么,忽然惟娉一手捏了蝴蝶须上的珠子就扭了下去。
潘紫吓一跳,低声道:“娘子不喜欢丢了就是,当心扭痛了娘子的手……”话没说完,却见那颗珠子开了,从中掉下一团东西来。潘紫便再说不出话来,瞪大眼睛看着惟娉。
惟娉一手丢了珠钗,一手拾了那团东西,原来是银纸包着的小心地打开,原来是块小小的鲛纱,包着点白色的软膏。鲛纱上还写着一行小字。
潘紫惊得大张了嘴。“这是东方公子给的?可写了些什么?”
惟娉道:“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这件事不要跟任何人说。”
潘紫忙不迭地点头答应,一个劲的念着佛:“我还奇怪公子为何时送了这珠钗给娉娘?原来是机巧在这里!”看这样子,东方公子并没贪了荣华富贵就出卖娘子。真是虚惊一场,她那阵还恨东方公子恨得想咬上一口呢!
惟娉看着珠钗,喜道:“我开始也错怪了公子,以为他真的受不住太*子的压力,不要我了,直倒他给了我这钗。”
自从这钗交到惟娉手中,惟娉就一直想着东方熠不会无缘无故以这种方式把钗交给她,又想着他说的话,短短的话里倒提了两次心安……她就暗暗地把那些珠子挨个扭,终于给她找到一个能活动的……
以这种方式传信,定是防着什么人,只是当时在场的除了他们俩,只有景候,景候当然是不必防的。
惟娉低低地向潘紫道:“你明天去外院打听下,看府里新来了什么人。”
潘紫点头答应。惟娉又一次低声吩咐潘紫:“此事只可你知我知,万不叫第三个人知道。”
潘紫重重地点头,道:“根本什么事也没事,婢子和娘子一直睡到天明才醒。”说着,调皮一笑。
惟娉知道她说得到,做得到,比如救良王那事,她就一次都没提起过,当真没发生过一样。
惟娉笑着让潘紫熄灯去睡。
再次躺下,潘紫就睡熟了。
惟娉却睡不着,想着鲛纱上的一行字:一簪头轻热,两簪头高热,三簪头昏迷不醒呈假死状态。三日后苏醒。兑茶喝,药性可推迟六个时辰发做。危急时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