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熠更衣一向不用别人服侍,见妻子睡着,更不叫人,自己蹑手蹑脚地脱了衣服,带着一身凉气躺在妻子身边。
惟娉闻到他身上有酒气,闭着眼睛糯声糯气地道:“哪里带了一身酒气来?”
东方熠低声道:“吵醒了你吗?”
惟娉拱到丈夫怀里,娇娇地央求:“明天我也要去看灯……”
东方熠似乎累坏了,一手搂了妻子入怀,低声咕哝着:“乖,这几天老老实实在家躲着,万不可去……”
“真的不通融?”惟娉说着,一双小手坏坏地在他身上像小鱼一样慢慢游。
东方熠一个机灵,困意全无,咬牙道:“你个坏小娘儿!你在惹火!”
“明儿晚上带我去看花灯,好不好?”
东方熠见妻子微嘟了花瓣一样的唇,又大又长的凤目水意盈盈地看着他,心里一荡,头脑一晕就要答应,可另一个念头冒出来阻止了他。“不行,娉儿,你在躲灯呢,说是不躲不吉利。花灯哪年都有,什么时候看不行?明年我一定带你看个够……”
惟娉一听,背转了身,气道:“都出去过节,我一个人在家,好寂寞。听说圣上命令扎了灯轮,有二十丈高呢,还有五万盏灯扎成的花树……哼,我明个晚上自己去!”
东方熠轻轻搬过妻子的身子,让她面对着自己,认真地道:“娉儿,能不出去,就不去。今年外面不太平。”
惟娉见丈夫少有的严肃,想他根本是不信鬼神之说的人,让她呆在家里,躲灯不过是个借口,定是还有其他她不知道的原因。“出了什么事?”
东方熠想了想,道:“……不能说。总之,不可出去,明天碧云也不许出去,让她和你做伴。”
惟娉待要再问,东方熠却吻了上来,让她再也无法说一句话。
待到惟娉第二天醒来时,东方熠早起床离开了。她以为他还像往常一样去花园里打拳,也不在意。
潘紫进来服侍她起床,告诉她:“伯爷天没亮就起床走了,只告诉婢子说让婢子看着夫人,让夫人万不可今晚出去。”
惟娉心里就是一动。大节下的,府衙都没开,应该不是为公事,可不为公事,做什么这么急?莫非真有什么事发生不成?想着就吩咐潘紫:“去打听打听,看昨晚上观灯时可有什么不同寻常的事发生。”
潘紫答应一声去了。
早膳的时候,惟娉就由碧欢服侍着去了黎夫人那里。
惟娉仔细看着大家,除了碧云,人人都兴高采烈,不像有事发生的样子,或者是根本不知道有事要发生。惟娉觉得既然东方熠没跟家里人说什么,那想必就不会影响到家人,便把心里的疑惑压下去。
膳后,青云和东方晓岚的神色间就显出盼望的急色,一些昨天跟着主子去侍候的丫头婆子们也时不时地注意着天时,黎夫人看了,就笑道:“一个个急得心里要长上翅膀飞了!都回屋去换了衣服,我们就出发吧。”
东风晓岚头一个欢呼起来,抱了祖母的腿叫:“还是祖母心疼孙儿!”把黎夫人乐得笑着轻轻拍他,直叫他皮猴。
青云却说不去了。“吵得我脑仁疼。”
黎夫人也不勉强她,自带了长媳孙儿等人在一大堆仆妇在护卫的护送下坐了国公府的青帏银猊纹车去泰安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