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丧传到江南已有三日,孟玥与纳兰初不得不回京。
其实早在明帝死的那天早上,孟玥便已接到了贤王的消息,此刻听官方传报,无一丝惊讶!
纳兰初不是很开心,在江南待着多好啊,竟这么快就要回去,途中奔波劳累不说,更重要的是还要去面对谦贵妃那张冷脸,不好,十分不好!
但孟玥的父亲死了,他哥哥要当皇帝了,这总不能不去吧!
纳兰初发牢骚道:“孟玥,我为你回京受罪,你要好好补偿我,与我大战几天几夜不许有怨言!”
“嗯,娘子辛苦了,为夫绝对不怨言。”孟玥低声笑道。
纳兰初点了点头,“两个小的带走不?”
因为陆舒的事情,虽然被救回来之时没惩罚,然而待纳兰锋走后,两夫妻对孟天昊与孟听凝那叫一个严惩不贷。没事跑出去玩儿,还竟下人迷晕?谁教他们这么做的。最重要的是,还被绑架。不能忍,绝对要严惩。
于是,两个孩子到现在还被关在房间里抄家训!
孟玥淡淡道:“带走吧!或许近段时间,江南我们不会再回!”
“什么?”纳兰初的脸色很不好看,“江南这么好的地方,我福还没享够呢,怎么不来了,呜呜,我要来,我要回来!”
“三哥虽得了位置,但仍旧有许多事情需办,而眼下时局不稳,我必须回去帮他。初儿放心,这几年一过,为夫再带你来江南便是。”
“哼!”整天三哥三哥的,这么手足情深她心里有些不痛快,但想到这也是孟玥重情重义,便道:“那好吧,就陪你回京!我去叫两个小的收拾东西了!”
“嗯!”
这在这时,孟玥突然感觉心口发闷,头脑极为不适。
是最近太累了么?
嗯,或许是的,三哥的压力他分担了不少,前段时间又有孩子的事情,当是累了,休息会儿便好。
纳兰初没发现孟玥的异常,去叫两个孩子去了。
此刻,两个孩子又吵起来了。
孟天昊道:“你个笨蛋,叫你写家训也写不好,哥哥帮你写,你还要捣乱,不给你写了,看你怎么办?”
孟听凝哭道:“听凝没学过字,都不认识,哥哥不要不管我,帮我写了吧!”
“不写,谁叫我刚才帮你写,你要捣乱让我写不成。”
孟听凝心虚道:“刚才听凝想和哥哥玩,叫哥哥、哥哥不应,所以听凝才用墨汁泼在哥哥纸上的,听凝错了,哥哥原谅听凝好不好?”
“呸!我再写你定还要泼,你个害人精,就不写了就不写了!”
“可是哥哥不帮听凝写,那父王让听凝抄写的家训怎么办?”
孟天昊愤愤道:“我管你怎么办?你走,不要你待我房间。”
说罢,孟天昊便推孟听凝走,孟听凝死死抓住书桌,孟天昊推不动妹妹,继续使力,结果书桌一晃竟直接和两个孩子一起滚到了地上,书桌上的墨汁倒了两个孩子一身,与此同时,孟听凝的小头摔了一个大包,额头上的疼痛传来,只听孟听凝哇地一声,放声大哭!
纳兰初下意识想冲进屋去,但想到这是两个孩子自己的事情,又不是什么大事,摔一跤也没事,于是就让他们自己处理。
不过,说实话,两孩子满脸墨汁的样子真是搞笑,特别是张大了嘴巴哭的小听凝。被墨汁染成黑色的脸与洁白的牙齿对比的鲜明,更是让人不住发笑!
孟玥听了女儿的哭声忙出房间查看,见纳兰初在儿子房间门口笑得厉害,心下不解,看了屋中的场景后才是了然。
他轻轻拍了妻子的肩,低声道:“回房间笑!”
“嗯,快走……”纳兰初连连点头,拉着孟玥两人回房间笑个够!
孟天昊听见妹妹的哭声,忙捧着妹妹的脸问道:“听凝怎么了?”
“疼……”孟听凝指了指额头,边哭边道:“哥哥,听凝好疼,额头定摔了个包,呜呜呜……”
孟天昊心疼极了,同时感到很内疚,关切道:“哥哥的错,是哥哥不好,哥哥给你吹吹哈!听凝不哭不哭,你看你脸都花了,来,哥哥带你去洗澡!”
“嗯。”有孟天昊哄,孟听凝很快便不哭了,看了看哥哥的小黑脸,下一刻猛地笑出声来,“哈哈哈,哥哥的脸也花了。”
“不许笑!”
孟天昊猛地一斥,孟听凝立刻闭了嘴,低声喏喏:“听凝不说了,哥哥为听凝洗澡吧!”
孟天昊嫌弃道:“我才不给你洗,男女授受不亲,哥哥秉承君子之章法,才不给你洗!”洗也没事,可谁叫她嘲笑自己的。
孟听凝瘪嘴,“哥哥不想给我洗,只想给知晓姐姐洗!”
黑墨汁之下的脸猛地红胀,孟天昊羞得不行,咬牙道:“你是如何知道知晓的?”
“哥哥在梦里常叫知晓的名字。”
“我告诉你,你错了,知晓是男的,你应该叫哥哥。”孟天昊咬牙,企图让妹妹误解。
谁料孟听凝道:“才不是,哥哥说要娶知晓哥哥为妻!”
这下,孟天昊的脸是真真红得不行,说出的话也语无伦次,“谁……谁告诉你的,我……才不是这样……听凝不是这样的……额,算了,听凝,哥哥给你买糖吃,还带你逛街,只是不许将哥哥的梦话说给别人听,父王母妃也不行!”
孟听凝想了想,摇头道:“不要,哥哥总是骗听凝!”
“哪里骗你了?”
“上次你说带听凝买吃的,结果就没有。”
孟天昊急忙道:“那一次不是被坏人抓走了吗?”
“喔!”孟听凝觉得哥哥说的有道理,上一次哥哥本来准备带她去的,只是后来被坏人抓走了。坏人也不给她和哥哥东西吃,坏人才坏,哥哥不坏。想着想着,便道:“那好吧,只要哥哥给听凝洗澡就行了!”
其实给妹妹洗也没什么,只是除却妹妹刚才笑他让他恼了,还有便是他想起妹妹洗澡时常常不听话,将水渐他一身,所以他不想给妹妹洗。
只是妹妹如今抓了他的把柄,也不好不答应,因此为难着为难着,便也答应了。
两小的洗完澡,换了新的一身衣服,一改刚才之囧境,又是两幅人模人样。
孟天昊房间里的书桌倒了,屋里乱成一团,如今两人将阵地转移到孟听凝房间。
孟听凝出生的晚,当时给她划分房间时,好屋子几乎都被占完,所以她的房间明显要比孟天昊的小,为此,孟天昊还觉得有些对不起妹妹。他曾私下与父王母妃说:“能不能给妹妹一个大房间?”
母妃笑道:“包子不是讨厌妹妹么?”
他嘟囔道:“哪里讨厌了,她只是有些烦罢了!”
母妃抿唇笑不说话,父王轻声道:“你妹妹出生的晚,再没房间了,不过若是回了京城倒是有,你别急,妹妹还小,回了京城就有大房间了。”
他“喔”了一声,便没再说。临走时,隐约听见父王母妃的对话。
母妃叹道,看来我们的计划是对的,不管包子怎么讨厌听凝,我们都不斥责他,只要不太过分都不斥责,这样他迟早会自己关心妹妹的。
父王接着道:是啊,好的关系源于平等,若我们从一开始便以听凝小为借口偏袒听凝,只怕如今,昊儿该恨死听凝了。
母妃道:有道理,那我们就慢慢看他们两个关系如何发展吧!
孟天昊当时听见父王母妃如此说,很是不懂为什么。即便是现在,他也不懂。但对于妹妹,他虽没承认喜欢,虽然她很烦,然而自己对她也只是斥责与之争吵,一旦看见她受了伤害,自己下意识便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