绮筝看出绮姝不解,接话道:“她今日把她的女儿带来,无非是想告诉娘,她的女儿日后是皇妃,想与傅家结个交情,一是让她的女儿有靠山,二是希望爹多帮忙夏明旭,还想把夏鸾忆嫁入傅家。”
“那她有怎么知道我们会这样做?”绮姝问道。
秦氏眼神凝视桌面,微微含笑:“她是觉得傅家也需要一个皇宫里的自己人,还有我们希望夏明旭多多提拔阿祺,只是她不知道,筝儿也是秀女,今天来的目的就落空了,至于阿祺的婚事不能与之相提并论,夏鸾忆确实值得考虑。”
“原来是这样,不过五妹能将别人心思看透这一点,倒是对你极为有利。”绮姝笑道。
“只是我不明白,今天早上夏鸾惜做了什么姐姐是清楚的,为何还要对她如此客气呢。”绮筝问道。
秦氏转眼看着绮姝:“鸾惜做了何事?”
绮姝早就猜到绮筝会这样问,答道:“因为欣赏她,在宫中,她能先下手为强,铲除异己,有胆量有智谋,这是五妹你做不到的。”
“害人之事我自是做不到,娘,今日刚到内务府,就看见夏鸾惜演的一出好戏,先是将别人的衣服弄脏,又给件白衣让别人换上,这不是要置人于死地吗。”
“有这事儿?”秦氏有些诧异。
“恩,不过,那个秀女想必没事吧,事情已经过去了,就不必再提了,毕竟阿祺还在她爹手下办事。”绮姝轻道。
绮筝听了绮姝的话,也未将此事搁在心里,和母亲姐姐话了些家常,就回房歇息去了。
一来的几天,绮筝都在学习宫中礼仪,从请安到言辞一一学习。
第三日,晨,明日便是绮筝入宫的日子,今晚傅家设立家宴,全府上下更是披红挂彩,隆重应对。
绮筝早早起来,一番梳洗后屏退了所有伺候的丫环,独坐在书桌前,拿起那份已经写完的琴谱,走到琴前,坐下,纤指挑弦,婉转乐音传出,绕梁不息。
“五妹,这么早就起来了。”绮姝进到房内,笑着说。
绮筝停下抚琴,转过头看着绮姝:“姐姐怎么来了。”
“我呀,是被你的琴声给引过来的,刚才弹的是什么曲子,甚为悦耳,怎么从未听你弹过。”
绮筝又转眼看着琴谱:“是我闲来无聊乱弹而成的,名曰《华鸢》”
绮姝又笑了笑:“你马上就是皇妃了,何必羡慕鸳鸯呢。”
绮筝摇摇头,轻道:“姐姐一定听说过只羡鸳鸯不羡仙。”
绮姝无奈道:“说不过你,我去看爹娘起没,你继续弹罢。”
绮筝点点头,绮姝转身出门离去。
从清晨到黄昏,琴声断续,或许只有当绮筝挑着弦的时候,才能忘记离家的悲伤,踏入**的无奈。
“小姐,晚膳备好了,老爷叫小姐过去。”云儿进来道。
绮筝应了声,带着云儿过去。
晚宴设在近水轩台之上,三面环水,轩顶挂着几盏红灯笼,照亮了轩台,倒映在泛着波纹的水里,显得格外喜庆。
绮筝走入轩台,绮姝便拉过她坐在身边,见人到齐了,绮姝笑着说:“五妹进宫了,以后想要像今天这样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顿饭,怕是难了。”
傅任贤道:“筝儿,等下吃罢晚饭,你到书房来,爹有话要交代于你,好了,开宴罢。”
“是。”绮筝点头答道。
丫环们上完了菜肴,站在一旁侍候着。
忽一个家丁跑来传话,对傅任贤耳语了几句,傅任贤看了一眼李氏,李氏低下头去,傅任贤淡淡说道:“叫她进来罢。”家丁便跑去传话。其他人极为好奇是何人来了。
李氏闻言,满是期盼地抬起头来。坐在一旁的秦氏似乎猜到了,只是端起茶盏,一手拎着茶盖,吹着杯内的茶,听到脚步声渐近,未喝,落上盖子又将茶盏递给身旁的萍儿,向那里看去。
不一会儿,一个女子站在轩台外面,低着头,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站着,头上用木簪绾了个髻,穿着一件朴素的蓝色裙子,衣面发白,脚下踩着深灰布履。
“哟,我还在猜是谁来了,原来真是咱们傅家的贵客呀。”绮姝说道。
轩台内一下子变得默然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