绮筝微微叹口气,看着前面道:“你若不说,我便不再相问,只是明日就是大选之日,别再如此愁眉不展。”
“真是的,以为被皇上看上了有多了不起,只是一幅画像而已,竟然吩咐我们去采花瓣来给她沐浴,她以为她是娘娘吗,咱们不都一样是修女,谁是凤凰谁是山鸡得国了明天才知道。”前面不远处一个修女抱怨道。
伴在她身旁的王姒淡淡一笑:“好了秋辞,你刚刚怎么不在她面前说这些,明知道她近来神气不少,不过她到底是被皇上看上了,咱们就让让她吧。”
绮筝看着两人就渐行渐远的背影,切下疑惑‘上次王姒被嘉影捉弄,鸾惜不但没劝王姒反而在一旁冷嘲热讽,今日王姒反倒乐意帮鸾惜,按照她的性子不应如此,到底是哪里不对劲呢?’
文月拉了拉绮筝的衣袖:“姐姐,你在想什么?”
绮筝回过神来,蹙眉道:“月儿,你不觉得王姒今天像是……。”
“姐姐我们还是回去吧,大家都在准备,只有我们在这儿瞎逛。”文月打断了绮筝的话,顿了顿,又道:“姐姐别想那么多了,如今还不知道自己日后何去何从,别管王姒了,先顾好我们自己吧。”
文月此言顿时让绮筝更加深信文月心中藏着秘密,并且很可能是关于王姒或者鸾惜的,只是文月不愿说,绮筝也不再勉强她,就任由这个秘密藏在文月心里吧。
傍晚,初斓宫一改夜晚沉寂的气氛,宫女提着热水来来往往进出于各个宫殿,沐浴完后,黛发未束,绮筝披着披风坐在桌旁,抬眼看了看四周‘今晚在这里的最后一个夜晚,想起第一次踏入殿门的那日仿若昨昔,短短一月,已然感到这宫里危机四伏,但明哲保身似也不难。’绮筝抬眸看向门口,见文月着一件单衣站在殿门前,侧身看着什么,忙拿起另一件披风走到门前,搭在文月的肩上,顺着文月的目光看去,竟是,朝露殿。
绮筝按捺不住心中的疑惑,开口道:“月儿,有什么不能和姐姐说的吗?准备藏在心里多久。”
文月缓缓转身,凝视着绮筝:“姐姐,如果我告诉你,你会帮夏鸾惜吗?”
绮筝闻言,不觉一惊,忙拉着文月快步走到花园里,秀女大多在房间里准备着明日的大选,花园里寂寥无人,绮筝拉着文月走到一处角落,蹙眉看着文月:“月儿,你刚刚的话是什么意思,到底是何事,你快告诉我。”
文月沉下头,慢慢开口:“那晚我就想告诉姐姐,但是我怕姐姐你知道了会告诉鸾惜,帮她逃过一劫从而得罪云妃,所以,我一直将那晚所见所闻藏在心里。”
“鸾惜,云妃。”绮筝默默念着。
文月凑到绮筝耳边,说着那晚……
那晚文月刚走出揽霞殿,便看着一个宫女领着王姒走向殿后偏僻的地方,文月满是好奇,悄悄跟了上去,待宫女领着王姒来到一处角落等待,文月便躲在不远处悄悄地看着,后来宫女离去了,不一会儿,一个女子走到王姒身边,文月定眼一看,竟然是云妃。
“见过云妃娘娘。”王姒施礼道。
云妃俯下身去扶起王姒:“姒儿,此地本宫不宜多待,长话短说。”
王姒疑道:“娘娘召见我有何要事。”
云妃向前挪了几步,开口道:“你虽是惠妃的妹妹,但惠妃和本宫一样只是一个妃子,你若想立足**,单靠本宫和惠妃姐姐是不行的,还得依靠更大的靠山,那就是太后,不过惠妃姐姐是太后的侄女,自然有太后撑腰,而你和惠妃姐姐是同父异母的姐妹,关系也并不亲密,与太后更是毫无瓜葛,若想得到太后的庇佑,得帮她老家解决一些忧心之事,赢得她老人家的好感。”
王姒欠了欠:“王姒能帮太后做什么,还请云妃娘娘明示。”
“今日的传言,想必你也有所耳闻,太后对此甚是忧心,那个夏鸾惜若是得到了皇上的宠爱,必然是惠妃娘娘的一大威胁,若是你帮太后娘娘解决了这个难题,不仅帮了太后也是帮了惠妃姐姐,只要你让夏鸾惜无法参加大选,一切便迎刃而解,这里有一瓶药,大选的前一天晚上,你设法放入夏鸾惜沐浴的水里就行了,不过此事得做得神不知鬼不觉,最好,能找一个替死鬼。”云妃道,从衣袖里拿出一个小瓶子。
王姒想了想,接过云妃递来的药瓶,颔首道:“多谢娘娘指点。”
“好了,你回去罢,记住此事不对任何人提起,否者你和本宫都难以全身而退。”言罢,云妃转身离去……
听着文月所说,绮筝不禁惊出一身冷汗,虽然她一直在想云妃不会放过鸾惜,不过没想到,云妃竟然会借王姒之手,设此阴谋,今日王姒如此乐意替鸾惜采花瓣,看来正是别有用心,而所谓的替死鬼,应该是与她一同采花瓣的那个秀女,绮筝不觉想起了华贵妃那日所说的,花瓣这类亲近肌肤的东西,若是有图谋不轨之人动些手脚,便无异于毒药……
绮筝回过神来,看着文月:“月儿,我知道,你还恨着夏鸾惜,所以你不希望我帮她,如今我想帮,也帮不了,害人终害己,不过还是希望鸾惜能逃过这一劫,走吧,我们回去,此事切勿让第三个人知道。”
文月点点头,缓缓挪着步子走回揽霞殿。
绮筝正欲跨过门槛,又停下步子,转眼看着不远处现在仍然风平浪静的朝露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