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帝思索片刻后便也答应了,天微明,傅绮筝看了一眼枕边熟睡的元帝,素州行宫仿若梦一样,不知今日这梦是不是就会醒来,雁过无痕,一切如常。
清晨,傅绮筝让乔颜忆与她和晴初共乘一车,一路上乔颜忆一言不发,满腹心事,让傅绮筝很是不解,终于忍不住开口:“颜忆,你可知到了明湖,我们便要马不停蹄地赶回平京了,你当真舍得?”
乔颜忆回过神来,毅然决然地点点头,她的坚定让傅绮筝更生心疑。
马车停在了明湖,傅绮筝带着乔颜忆直奔皇后的青鸾舫而去。
刚进了船舱,皇后便怒道:“傅绮筝你还敢回来。”
傅绮筝上前福身:“嫔妾给皇后娘娘请安,有违娘娘所愿,嫔妾还活着,让娘娘失望了。”
皇后冷笑了声:“呵,皇上回来处置本宫了,你可高兴?”
妙蔻随即说道“绫容华,你当日落水跟娘娘一点关系都没有,嫔主岂能在皇上面前诋毁皇后。”
“妙蔻姑姑误会了,嫔妾岂能忍心让皇后娘娘受罚,必定不会说那些不该说的话。”傅绮筝起身莞尔道。
“那什么是你该说的呢。”皇后虚目看着傅绮筝。
“嫔妾一直视皇后娘娘是后宫之主,宫中的大事小事都要娘娘做主,嫔妾不敢僭越。”侧眼看向乔颜忆,说道:“此女名为乔颜忆,是嫔妾在素州所识,如今她无亲无故,嫔妾想让她留在身边侍候,还望皇后娘娘成全。”说完轻轻一欠。
“本宫若是不同意呢?”皇后扫了一眼乔颜忆,挑眉道。
“娘娘不同意自然是娘娘的权力,这里还是青鸾舫,众人都知道嫔妾与娘娘不和,皇上已经回到明湖,若嫔妾再到这明湖里洗洗尘,娘娘以为会如何?”
皇后怒指傅绮筝:“傅绮筝你!”
傅绮筝扬唇一笑:“嫔妾自然是死不了,可皇后娘娘会怎样,嫔妾就不知了,只是一个宫女罢了,娘娘何必呢?”
“你以为本宫怕了你?”
“娘娘,万不可……”妙蔻忙道,凑到皇后耳边说了几句。
皇后双手紧攥,愤愤欲开口,强压住满心怒火,才慢慢道:“好,本宫就依了你,你满意了。”
傅绮筝看着乔颜忆,笑说:“颜忆,还不谢过皇后娘娘。”
乔颜忆欠身道:“谢皇后娘娘。”
“若无它事,嫔妾便告退了,皇上的旨意想必一会儿就到了,娘娘还是早些收拾,以免措手不及,耽搁了行程。”傅绮筝说完,福身告退。
走下青鸾舫,傅绮筝边走边道:“是不是觉得本嫔像变了一个人,太过心计,宫里就是如此,你怕吗?”
乔颜忆跟在傅绮筝身后,忙道:“颜忆不怕,颜忆定会相助嫔主。”
“本嫔不需要你相助什么,吟微把你托付给本嫔,本嫔只要你在宫里好好的,少卷入是非,明哲保身便是。”傅绮筝淡淡道。
“主子,兰婕妤晕倒了。”晴初急忙跑来说道。
“怎么会晕倒。”傅绮筝担忧道,加快了步子往文月的马车走去。
“太医已经赶去瞧了,许是受了热毒。”晴初跟随其后说道。
文月已被扶下了马车,支了凉棚让她坐在下面歇息,已经清醒,但看上去仍是虚弱,燕儿在一旁不停的扇着风。
元帝也随即赶来,问道:“太医,兰婕妤如何。”
太医把完脉,笑着拱手禀报:“恭喜皇上,婕妤嫔主有身孕了。”
元帝大喜:“当真?”
“千真万确。”太医信心十足道。
文月也是惊喜万分,笑得合不拢嘴:“近来身子一直不适,没想到……”
“恭喜妹妹了。”傅绮筝笑说。
元帝极为高兴,嘱咐太医宫女好生照顾,陪文月一同坐在凉棚下,还有意在明湖多停留两日以便文月调养好身子,可文月心系腹中孩儿不想再外奔波,归心似箭,于是元帝决定多歇息一个时辰便上路。凉棚下,元帝对文月嘘寒问暖,与文月交谈甚欢,傅绮筝默然站在一旁,想关切,却插不进一句话,黯然转身悄悄离去。
沿着湖边走了许久,停下步子,望着烟波浩渺的明湖,傅绮筝苦笑道:“果真是一场梦,终归有醒的时候。”
“君王,本是这世上最无情的人。”乔颜忆感叹。
此话一出,傅绮筝隐隐一怔。
吓坏了晴初,急忙制止:“快住口。”
乔颜忆这才意识到说错话,想跪下请罪,却被傅绮筝扶住。
傅绮筝看着她,无奈地笑了笑:“本嫔并非圣眷之人,不光如此,还与皇后和宫里的尹华二位贵妃乃至太后有过节,你跟着本嫔怕是要吃些苦头了。”
乔颜忆摇摇头:“嫔主肯收留颜忆,颜忆感激不尽,自当与嫔主荣辱与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