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绮筝扬唇道:“你们庄主也算是才华横溢,怎就不与你们起个好听的名字。”
“庄主事忙,岂会事事亲为。”
说话间发髻已绾好,一对玉簪玲珑剔透,配上这身淡青云纹纱裙,清雅脱俗。
“我想出去走走。”傅绮筝说到。
两个婢子连忙劝说:“姑娘大病初愈,庄主吩咐要姑娘好生休息。”
“我又不会走远了,就在门外。”说完便箭步抢在二人之前拉开门走了出去,这是她第一次看到这屋外的景象,一处院落,周围树木葱郁将此处围了起来,甚是清幽,院中还有一汪池塘,池中建有木台,可上面却什么都没有,空置着。
婢子赶紧拦在了傅绮筝身前:“姑娘还是回去吧,不然庄主知道了就得责罚奴婢了。”
傅绮筝遂言:“我就在这院子里待会儿,不出了这院子去。”
忽然一阵悠扬琴声传来,沉眼听了片刻,推开两个婢子,向那池中木台徐徐走去。
登上木台,合着琴音拂袖起舞,婀娜曼妙,似清漪濯之而不沾,如幽兰净植而娉婷,素手纤纤如玉,莲步轻转,风姿绰约。
琴音罢,傅绮筝停下,伫立木台之上,淡淡道:“看够了就下来吧。”
掌声从身后传来,回眼一望,果然没猜错,那弹琴之人除了郑元之还有谁。屋后山隘地处有一平地,比房顶略高,一张桌子一架琴,想必是云上音,郑元之站起身来:“我曾无数次想象你在这木台上起舞的画面,如今总算如愿以偿。”
傅绮筝转过身,看了一眼郑元之,移步往那山上走去。
待傅绮筝走到身边,郑元之上下打量了她一番:“这衣服是我为你选的,喜欢吗?”
傅绮筝扯了一下嘴角:“喜不喜欢都已经穿上了。”
“瞧瞧你,怎么憔悴成这个样子。”郑元之忧心道,说着就要伸手抚摸傅绮筝的脸颊。
傅绮筝撇过头:“你也是饱读诗书之人,不知何为礼节吗?”
郑元之收回手,笑了笑,揖手道:“是在下失礼轻怠了。”
傅绮筝一望山下,都被密林挡了过严严实实,遂道:“来你这山庄也有段时日了,不打算带我四处转转?”
郑元之闻言似难以置信,又欣然道:“当然可以,傅姑娘请。”
总算是能出这个院子了,不过除了他们两人,那两个婢子也跟着,郑元之还另带了两个随从。慢游慢转,这山庄颇具规模,来往巡卫不少,里外守卫森严,想逃恐不易,傅祺想救怕也难,不过傅绮筝可以肯定哥哥就在附近,虽是入秋,但四周的树木大都还青着,这地上稀疏几片落叶,且都不是周围树上的,未免蹊跷。
一来几日傅绮筝都让郑元之带她在山庄里四处闲逛,大致摸清了山庄的构造,山庄只有前院一处主院,另有无数别院,以园林回廊相连,傅绮筝所住的就是西北角一处名为“绮园“的别院,据那两个婢子说,这里原本叫“漪园”,就因院中那一汪池塘而得名,后来被郑元之以傅绮筝的化名改了,池中木台上原本是有石桌凳的,也被郑元之命令撤了。
郑元之手下那一帮打家劫舍的山贼并不在这山庄里,另有贼窝养着。看这山庄里的守卫也绝非一般都毛贼,看起来大都训练有素,在这山庄里逃或救都极其不已,看来傅祺早就发现了这一点,所以迟迟没有所行动。
郑元之每日都欣然陪着傅绮筝,走了许久,郑元之开口问道:“如此看来对我这山庄可还满意?不比你们学士府差吧。”
傅绮筝淡淡道:“各有千秋,何苦要较出个高下呢。”
“那相比皇宫呢?”
皇宫,傅绮筝愣住了,似熟悉,又似遥不可及。
见她默不作语,郑元之又道:“那可不是你一个人的地方,而这里都是你的,只要你想,我可以把这庄子拆了照你喜欢的样子重建,无论是建成学士府,还是皇宫。”
建成什么不都是假的吗,如何困得住她的心。傅绮筝侧眼一看,那近门处落叶甚多,许是哥哥在暗示什么,门,外面!领会了意思,傅绮筝忙道:“不必了,都是些匠人所建,虽是巧夺天工,但我更喜欢山水天造之景,你这儿可有?”
郑元之遂道:“雾隐山乃汇集天地灵气之地,想观景还不容易?只是今日不便,以后有的是时间带你去。”
“若我非要今日前去一览呢?”傅绮筝坚持。
“为何?”郑元之惑然质问。
“在这院子里闷得慌了,想出去走走,你若不放心,多带些随从便是。”
“可……”
傅绮筝打断了他的话:“之后你还要花心思筹备婚事,岂还有时间带我出去走走。”投其所好或许可以让他放松警惕。
郑元之惊然,反应过来欣喜若狂:“当真?你当真愿意嫁给我?”
傅绮筝看了一眼门,又转眼看着郑元之:“你只需说走还是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