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绮筝回过神来,慰然一笑,额头轻触着他的小脑袋:“没想到第一个管本宫叫娘的,竟是你这个小家伙。”
忆南目不转睛地盯着那瓶中的梅花,傅绮筝抱着他走近,贺忆南伸出小手想要抓那花枝,傅绮筝笑了笑,折下一小枝拿给贺忆南把玩。贺忆南呆呆得看着手里的花。
“花花。”贺忆南奶声奶气。
“南世子终于肯两个连着说了。”水雾激动道,又指着傅绮筝问贺忆南,“世子,这是谁?”
贺忆南望着傅绮筝老半天,才喊道:“娘。”
水雾气得直跺脚,抱怨道:“世子是存心要占娘娘便宜的吧。”
“好了,跟个孩子着什么急。”傅绮筝笑道,“你姑母聪明,忆南以后也定是个机灵孩子,现在学不会又有什么关系。是不是呀?”
元帝看着殿中的一幕,在殿外伫立了良久。
“娘娘,皇上来了。”
傅绮筝转过身才看见,欠了欠:“皇上。”
元帝走到殿中坐下。眉宇间似并不轻松,一言不发。
傅绮筝将贺忆南交给水雾带下去,走到元帝身边,惑然问道:“皇上何故忧虑?”
“此次大宁与金国的第一场交战就打输了,难道是朕低估了金国如今的实力?”元帝神情沉重。
傅绮筝骇然,记得他曾提到过以往与金国交战皆是百战不殆。如今怎么竟至会败下阵来,虽是难以置信,但还是说了句:“胜败乃兵家常事。”
“自太祖以来大宁与金国交战不断,但没想到这第一个败仗竟是朕打的。”元帝扬了扬唇角。
“金国去年才吃了败仗,今年这就卷土重来,多半是早有准备,开始气焰正盛,打了一场胜仗又如何,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彼竭我盈,岂能以一战定胜负。”傅绮筝又劝道,“皇上无需太过忧心,苏良将军身经百战,岂会应付不了。”
“那就姑且再看看,娴妃怎么样了?”元帝问道。
“娴妃一切安好,不过此事该有所处置了,臣妾认为此事蹊跷,但暂且也找不到证据证明方贵人是清白的。”傅绮筝顿了顿又道,“臣妾总觉得如今的方贵人就跟当日的臣妾一样,唯一的区别就在于当日的茶不是臣妾亲手沏的。”
“既然找不到证据证明她与此事无关,只能当罚则罚,至于怎么处置,你看着办吧。”
方毓秀被贬为奴婢,还被发落去了浣裳局,让宫里众人一阵唏嘘,当日一同入宫的四人如今就剩下陈兮若和徐倩然尚且安稳。
傅绮筝整日不出景颐宫,一边照顾贺忆南,一边思量着如何除去心头患,虽已处置了方毓秀,但暗地里的搜查一直未停下,可仍是没有任何蛛丝马迹。一路不通则另寻一路,目的达到即可,已将那信瞧了一遍又一遍,若要直接与尚书大人扯上关联,有一个法子或许可行,虽是要费些时日,但别无他计,不妨一试。
傅绮筝提笔写下一封书信交给年锦安送出宫去,再让傅府遣个可靠的人送去晟宁,如今要做的,便是等待,年关之时,再行下一步。
“这都一个多月了,悠竹的身子怎还不见痊愈?”傅绮筝问年锦安道。
年锦安道:“柳依说太医只道是天寒的缘故,所以要多休养些时日,娴妃娘娘也让娘娘不必挂心。”
“那明日的除夕之宴悠竹应是不能前来了。”傅绮筝又无奈道,“本宫都好些日子没见过悠竹了,就算到了景福宫门前,她也不肯让我见一面。”心下担忧不已,这些日子以来每每放心不下之时都想去看看她,可贺悠竹却怎么也不肯见傅绮筝一面,只让宫女出来传话,且只有四个字:全力为之。
“娴妃娘娘大概是希望娘娘能一心对付舒妃,不想让娘娘为娴妃娘娘的病而分心,年关一过就是春天,春暖花开之时,娴妃娘娘会好起来的。”年锦安劝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