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绮筝扬唇一笑道:“陈淑仪的意思是本宫还要感激陈淑仪宽宏大量?”
“嫔妾不敢。”
“陈淑仪有舒妃这个姐姐撑腰,有什么是不敢的,目无尊卑。以下犯上,倒显得这熹和宫是以陈淑仪为尊。”
陈兮若很是委屈:“贵妃娘娘这可就冤枉嫔妾了,嫔妾时刻不敢忘记自己的位份在静姐姐之下,舒妃姐姐也是如此教导嫔妾的。所以嫔妾每日定会来给静姐姐请安,丝毫不敢马虎。”
傅绮筝一看方毓秀黯然的容色就知陈兮若没少为难她,她在这宫中无依无靠且性子怯懦,难怪会由着陈兮若骑在头上。
“既然来了,就坐吧。”傅绮筝淡淡道。
“多谢娘娘赐坐。”陈兮若走到殿旁坐下,若有若无地扫了一眼身边的方毓秀。又扑着团扇笑说,“如今这熹和宫越来越冷清了,就跟景颐宫似的,不像舒姐姐的宛福宫,那叫一个热闹。”
傅绮筝微微一笑:“陈淑仪想凑热闹怕是不易,就算本宫恩准陈淑仪迁去宛福宫,舒妃未必肯接纳你这个妹妹,不信试试?”
陈兮若隐隐有些难堪,又换做笑颜:“嫔妾还是不要去打扰舒姐姐了,静姐姐一人在此难免寂寞,嫔妾当然得留下来作陪。”
方毓秀低着头瑟瑟不敢言,傅绮筝看在眼里也是着急,不过如今宫里难得有人还如她一样至善至纯,比起傅绮筝当年的忍辱负重简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尊卑有序,嫡庶有别,连舒妃都分得如此清楚,陈淑仪这个做妹妹的也该牢牢记住才是。”傅绮筝又笑了笑道,“不过世事无绝对,惠常在和沁容华不就正好反过来了吗?”
陈兮若拿着那朵花在鼻前轻嗅了嗅,不紧不慢地说道:“嫔妾可没沁容华那个本事,姐姐永远是姐姐,做妹妹的可不敢爬到姐姐头上。”
“难得陈淑仪如此在乎这姐妹之情,不过在本宫看来,佟贵人倒更像是舒妃的妹妹,想来也是,这宫里本就是能者得势,佟贵人没少为舒妃出力,自然更得器重。”
“那是姐姐丝毫不给嫔妾机会。”陈兮若话语里满是不服气。
“机会都是靠自己争取的,还需要谁给,连你亲哥哥都明白的道理,陈淑仪竟还在傻傻地等着,本宫若是你定会有所作为让舒妃和陈家刮目相看。”
“娘娘。”年锦安匆匆进来,看了看一边的陈兮若,欲言又止。
“本宫还有要事要处置,陈淑仪就留下来陪静婕妤好好叙叙吧。”傅绮筝遂起身往殿外走去,又于熹和宫门外停了下来。
“娘娘,那奏明晟宁城墙之事的折子已从晟宁递出来了。”
“这下陈家可就危险了,多少得沾上点干系,本宫要是陈颐,断然不会坐以待毙,毕竟还有挽救的机会。”
“这事还有挽回的余地?”
“折子一天没递到,陈家就仍有摆脱牵连的机会,只是他们没想到法子罢了。”傅绮筝淡淡道,“那城墙既是滥造而成,倒不如现在另找个缘由拆了重建,神不知鬼不觉就将此事盖了过去,就算奏折送到,此事已在补救,也就没什么大不了的了。”
年锦安笑道:“这的确是个好法子,只怕陈家的人是想不到的。”
“这法子可不能让陈家的人知晓,本宫还等着那折子送到,好看戏。”傅绮筝笑道,“走吧。”
离去之际,年锦安走回那门前看了一眼,果真发现了陈兮若的背影,回到傅绮筝身边轻言道:“娘娘料定陈兮若一定会将此办法告知陈府的人?”
“这本就是个万无一失之策,拆了城墙就什么事都没了,陈尚书何乐而不为。”傅绮筝扬唇道,除了她之外谁都不知道这背后的危机,陈颐一旦提出拆城墙重建,只恐这命令还未传至晟宁,金国取晟宁之心已昭然若揭。那时城墙犹在,而陈颐拆城墙的提议已是覆水难收,大敌将至,此时让拆城墙,其居心则是通敌无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