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绮筝轻摇了摇头:“夫君为我精心准备了这些,妾身还敢奢求什么贺礼。”
元帝默不作声,待一盏河灯漂近船边,伸手捞起。又从身后顺手取来一个锦盒,从中拿出了纸和笔,沾墨。
看上去像是早有准备,傅绮筝坐直起来。看着他的一举一动,疑惑不已,直至借着烛光看清他在纸上写下的几个字,霎时心潮涌动。
这寥寥几字,虽是世间最平淡的话语,却是一个君王最难给的诺言。佳丽三千。嫔妃无数,曾经得他一句除却巫山不是云已经知足,怎敢奢求这纸上之言。
元帝落名后将笔递给傅绮筝,傅绮筝于纸上徐徐写下名字,将字条卷好放置在河灯里,俯身将河灯放在湖面,伸手拨着湖水泛起细浪,将那河灯推向远处。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祈澈、绮筝”
傅绮筝已是泪眼迷离,未言一字,侧过身环抱住他,无声胜有声。
元帝拥着傅绮筝,轻语道:“君无戏言。”
傅绮筝破涕为笑。夜已深,船随波轻晃,漂泊许久,依偎在他身边,静静欣赏着眼前的烛火萤萤,良久未语,若这一世为寻常夫妇该多好,当纵情山水间,白首不相离。
“夫人在想什么?”
“夫君似刻意等到今日,那,明日是不是就该回京了?”
元帝紧握着傅绮筝的手,言:“京中还有诸事要处置,是时候回去了。”知晓傅绮筝心下担忧着什么,又笑道,“无论在何处,我对夫人始终如一。”
小船靠岸之际,这岸上一片通明,来的时候四下漆黑,竟没发现此处已成了行营。
水雾带着宫女等候在岸边,欠身:“参见皇上、参见娘娘。”
傅绮筝看着元帝道:“难怪夫君要带我出来,原来是为了遣开我,好让她们悄然筹备这些。”
元帝唇角微扬,又淡淡道:“走吧。”移步前行。
傅绮筝惑然问道:“还要去何处?”
他头也不回地言道:“良辰美景,岂能无酒。”
傅绮筝素来不喜饮酒,只因不胜酒力,唯恐失仪。此番舍命陪君子,三杯即醺,还未尽兴,已是语无伦次。
行帐中,傅绮筝醉意正浓,支着桌子站起。
看着傅绮筝这个样子,元帝坐在桌前阵阵窃笑,庆幸之前已遣退了伺候的人,帐中只剩二人共饮。
傅绮筝绕着桌子踉跄走着,嬉笑道:“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走到他身边时,索性跌坐在他怀里,伸手勾着他的脖子,望着他痴痴一笑,喊道:“祈澈。”
“恩?”
傅绮筝沉了脸色,一本正经地说道:“回去之后不许再理会徐倩然,看一眼都不许。”
元帝虽忍俊不禁,仍是点头答应:“好。”
傅绮筝笑意盈盈,大概是听到了他的作答,醉意愈加浓烈,瘫软在他怀中。
见她唇角含笑,双颊上还泛着醉人的红晕,更添娇羞,忍不住想……
傅绮筝一阵难受,顿时坐起身来呕了他一身。
元帝本是恼然:“你……”,转眼间见她已睡得不省人事的样子,唇角不禁又浮出了一丝笑意。(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