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这座围困了四五天的城中城里,隔着车窗就能闻到浓烟和尸体腐烂夹杂一起的味道,轰炸后的残破墙体,倒在路边的死尸,满眼没有生存和希望的景象。
联合战队宿营时,各自选地方,人家都挑选了靠山或者天然障碍物的好地方,唯有我们,选来选去,最后找了个姥姥不亲舅舅不爱的肮脏之地——一处破旧的仓库里。
所谓仓库,只是它繁荣时期的名称,现在,这个上千平方米的老房子里,除了遍地大个头的老鼠,还有空中经常下来打牙祭的雄鹰,各种设施尽数损坏,基础设施荡然无存,我徒步走了一圈,心里咯噔一下凉了:“吃饭饮水怎么办?”
这个日常小事,平时容易解决,关键时刻,鬼见愁!
当初想了很多问题,比如高大围墙的哨兵设置,外紧内松的防卫部署,机要文件的隐蔽保密,等等。
想当然,类似于吃饭喝水的问题在脑海中一晃而过,再也没有去深入研究。
随后两天时间里,我们各国战队在这里遭遇了执勤行动的滑铁卢——空中看似蚯蚓般的街道中,前行受阻,举步维艰,很多街道很多都是断头路,敌方了解,我们基本进去就是死翘翘。
这时候,我见识了敌人一种最讨厌的诡计:毫不知情下,你冲进了巷子,里面什么情况都看不出来,前面你进去了,后面人家断石、焚烧物已经给你准备好了!
这种战斗损耗,造成的危害是巨大的。
每个战斗小组搜捕或者缉捕进入这些憋死牛的死亡之地,刚有警觉,莫名的枪击随之而来,看着高大的坚硬墙壁,队员们就像深井里的青蛙,找不到出口,看不到目标。
那种恐惧那种紧张氛围,造成的心理压力很大。
无奈下,我和曲林等人多少研究了些对策,比如,一旦发现进入死胡同,快速进,急速倒车,没等地方堵死路口,我们就冲出来,起码回撤速度快点,能在有效距离**击威慑企图偷袭我们的敌人。
这种方法效果有,但不明显。
因为队员都是些年轻的菜鸟,一旦有过进死胡同的经历,往往长时间内惧怕黑暗。
和队员一样,我也有种恐惧笼罩心头。
8个战斗小组,每个组长都是我精心选配的,起码是国内时屡立战功的家伙,要不就是喜欢斗狠的主,现在,竟然连他们吹牛、潇洒、骂娘的动静都没了!一个个哑巴似得。
这时候不能急眼骂娘的,如果那么做了,队员脑袋撞墙的心思都会有。
还有,每天傍晚时分,我都会施舍出咖啡、巧克力这些稀有货,像模像样地着急各组长开个会,听大家大咧咧的吹吹牛,调侃下勤务进展,嬉笑怒骂的。
其实别怨我,每次我开会,脑子里总是想起一位独臂将军开辟大油田的情景:无论职务多高,大家围着桌子,站着可以,按摩胳膊腿也中,有屁就放,有点子就拿出来,大茶壶随便喝,两盒烟散出去,抽吧!
情况又了新变化,那就是战争造成的恐惧越来越严重了,现在,每个小组每个骨干,连一个能给我报情况的人都没有了:他们人人恐惧到了极点!
曲林来了,告诉了我一个比恐惧还可怕的消息!
我拿着香烟,伸出手摸了半天,明明放在左边兜里的打火机都没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