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妃见谅,晗月才刚刚成亲就给父王母妃添麻烦了。”这句话是沈晗月的心里话,若不是没有其它法子,她怎会利用肃亲王为自己出头?按理,作为晚辈还是皇家的新妇,本来受了委屈,是应该要咽下去的。奈何她才进门,就被逼到了极其尴尬的境地,若不将自己的本钱全部抖擞出来,日后在宫里当真是举步维艰的。
说起来,她应该是庆幸的,有一个肃亲王为她这般出头,将那些她不好亲自说出口的话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说给皇上听,否则她这憋屈小媳妇的角色,也不知要扮到何年马月呢。
现在好了,有了肃亲王的鼎力相助,沈家过往已经掀出来了,文武百官或是东宫里的嫔妃就不敢轻瞧了她,想找事的,会老实些,打算看笑话的,也该换换心态了。
“其实你父王知道那些事情的时候也不好发作,是你反应快,懂得装病,这事情一重,你父王才有由头,他昨夜与我说,打记事起他就不曾嚎啕大哭过,可今日为了你,他是豁出去了,都准备水漫那奉天殿了。”
“父王为晗月做的,晗月铭记于心。”
肃亲王妃微微点头,她能记得王爷的好,那就够了。
肃亲王妃嫁给王爷三十余载,可谓一世尊荣,讲起来,目前的肃亲王府哪还需要更高的尊荣?不过她倒真有个担心的地方,那就是现在的肃亲王世子范逸然,肃亲王妃不得不承认,自己这个大儿子确实是没有作为,加上花名在外,真真是个不务正业的主。若沈晗月是个知恩图报的,日后坐上凤位,那么范逸然继承王位的话,就算再不长进,也能维持王府今日的风光。
“皇后本打算用沈昕悦来让你心堵的,结果反而变成烫手山芋了。”肃亲王妃笑着道,徐皇后这回定然栽个大跟头,说皇后强抢民女,还是沈晗月暗中支的招,看不出来,她小小年纪的,竟然连身经百战的皇后都不是她的对手。
此时,筱慧将千年人参炖好的甜汤呈过来,沈晗月接过参汤一口饮尽,悠悠道:“御医开的药都是屋里的盆景喝了,唯独这参汤精贵,我就自个儿留着用了。”
“你这装病,也不能真的进食,这也是好东西,是应该拿来补补身子。”肃亲王妃浅笑,继而再道:“王爷让我告诉你,太后这边不必芥蒂,她应当没有恶意,只是想敲打敲打你,相反,你越是与徐皇后不对付,太后就会越满意你的。”
“父王怎么会这样觉得呢?”沈晗月疑惑,崇王那次拦截,太后是真的对她起了疑虑,所以她觉得,太后应当不会只是敲打这么简单。
“王爷说,太后是真心疼爱太子的,所以一切取决于太子对你的态度。”肃亲王妃现在最担心的是这夫妻俩的关系,当初沈晗月是不肯嫁的,连圣旨都想违背,可后来太子倒是一点一点的将沈晗月拿住了,可偏偏在大婚当日,太子竟然去了别的妾氏那里,这点,她与王爷是怎么想也想不通的。但是终归还是要劝,怕沈晗月想不通咽不下这口气,心性一高,就不肯委曲求全去拉回太子的心,那日后与太子貌合神离,吃亏的终究是她自己。
“母妃说的晗月省着,只要晗月一日是太子妃,便不会忘了身为太子妃的分内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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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拙政殿
“启禀太子,太子妃娘娘醒了。”武公公小声言道。
“咳咳咳……”楚曜斜靠在内侧休息的榻上,呼吸有些沉重:“惠宁师太施的针?”
“是的,惠宁师太进去足有半个时辰。”
楚曜面露喜色,只因旧疾复发,看起来还有些孱弱:“醒来就好,昏迷时不好食药,只要是醒着,好歹将那些汤药咽下,总归是有用的。”
武公公小声道:“殿下您也该喝药了,当真不用让御医来瞧瞧?”
楚曜摆手道:“快出征了,不能让人知道我旧疾复发,否则功亏一篑,这事你不能告诉皇祖母,不然莫怪孤不念主仆情分。”
“奴才遵旨。”武公公只能祈祷,太后那边会瞒得天衣无缝,不然到时候气他没有如实禀报,也是吃不了兜着走。
此时楚曜吩咐道:“御医开来开去左不过就那几个方子,久病成医,你让莫允照孤写的那份方子抓药便好。”
“今儿个奴才已经对外说身子不舒服,到时候奴才煎药什么的,也就不会让人起疑了。”
楚曜微微颔首:“你再去悠然殿吧,太子妃的消息,事无巨细,孤都要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