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仿佛凝滞。

苏小萌的话让陆萍的大脑在瞬间放空。

一瞬间，天旋地转，无数让她起疑又放过的线索如汹涌的波涛一般向她袭来。

偶尔走在街上，会觉得有人跟着，坐在咖啡厅里，会觉得某个地方有一道视线落在她身上，有时遇上的麻烦，在隔日醒来便迎刃而解……

种种迹象，丝丝痕迹，如今在她脑中具象成了脉络清晰，棱角分明的结论。

不是她的臆想，不是她在做梦，不是她的多疑……

陆萍睁大着眼睛，脑中回想起来的种种，让她显得木讷呆滞……

武煜咽了下口水，心智早已超出这个年纪的少年，此时满脸的震惊错愕，

“苏……苏总……您，您说什么？”

“你父亲，并没有死。”

“不可能！”

武煜五官都扭曲在了一起，整张脸都憋得通红，他吼了一声，

“绝对不可能！苏总，这种玩笑一点儿也不好笑！”

“……”

苏小萌静静的看着武煜，这少年心中的五味杂陈，苏小萌觉得自己多少能够理解一些。

“如果他活着，他怎么可能不出现！如果他活着，他怎么可能让妈妈受这样的苦？！”

是啊……

如果或者，怎么忍心不出现？

她不也是这样满怀着愤恨和失望揭穿Eric的谎言，去到殷时修身边的么？

“小煜，你想知道答案么？”

“我当然想知道！不是想，而是要知道！”

如此简单的一句话，武煜是近乎用咆哮的方式吼出来。

少年心下实在有太多的震惊和难以理解，不管有什么理由，十五年实在是太过漫长的时间……

人这一辈子短则数十载，长也不过一百岁……

十五年……

那男人，那男人……

陆萍没有像儿子一样去质问着苏小萌这件事的真假，她只是缓缓的用手捂住自己的嘴……

任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掉。

用模糊不清的口吻喃喃念着，

“我就知道，我能感觉的到，我为什么不坚持相信自己的感觉……我感觉得到他在我身边，他就我身边……呜呜……”

陆萍浑身都在颤抖。

一时间，苏小萌也是红了眼眶。

“为什么！他，他为什么！”

武煜继续追问着苏小萌，苏小萌正色看向武煜，

“耐着性子，让我们用正当的法律途径，来让你父亲正大光明的活在阳光下。届时，我想，那个一直默默在暗处守护你们母子俩的男人，一定会给你一个好的解释。”

“……”

武煜脸上的震惊依旧没有削减。

他的大脑还在不断循环着苏小萌的那句话……

武耀，没有死。

一遍一遍循环着，几乎快把他给逼到魔障。

“那他现在在哪儿？”

武煜忙问道。

“该出现的时候，他一定会出现，他只是让我告诉你们这事，他说自己没有勇气站在你们母子面前，因为实在亏欠太多。”

“呜呜呜……”

陆萍哭的伤心，身体越缩越紧，恨不得缩成一个团。

武煜攥紧的拳头蓦地松开，浑身的力气像是被人抽走了一般，颓然的靠在沙发上……

这时，小萌的手机响了，是小舅打来的电话。

“小舅……”

“你现在在哪儿？”

“我在陆萍母子的家。”

“你现在赶紧离开陆萍家，武荣这会儿往他们家去了，别给撞着了。”

白思东在电话里忙对苏小萌道。

小萌扬了下眉，而后忙应了声，

“好，我知道了，小舅，难道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