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觉带了一丝凌厉:“睿王?”
恰在此时,稳婆踮着小脚,气喘吁吁地赶了过来,扑通跪在车前:“小人给王爷……“
“废话少说,“夏侯烨不耐烦地打断她:“快过来瞧瞧王妃。”悌
“是~”稳婆叩了头起身,瞄一眼狭窄的车厢,哪里敢进去?悌
“你杵在这里,人家怎么瞧?”太皇太妃逮着理由,冷声训斥。
“怕什么,”夏侯烨眉一扬:“本王还能吃了你不成?”
“回,回王爷~”稳婆哆哆嗦嗦地道:“小人要给王妃查验胎儿情况,王爷在场,怕,怕是有所不,不便……”
“胡说!”夏侯烨发火。谀
季嬷嬷含笑睇一眼夏侯烨,上前一步,低声解释:“与大夫诊脉有所不同,稳婆验身,是要宽衣的……”
夏侯烨一怔,低头去看舒沫。
舒沫只得放开一直握着的他的手臂,轻声道:“你去吧~”
“嗯,”夏侯烨点头:“我就在车外。”
立夏端了药水上前,稳婆净了手,这才进了车厢,将帘子放下,将所有目光都挡在外面,这才毕恭毕敬地冲舒沫躬身施了一礼:“失礼了~”
她跪在舒沫身前,掀开她的底裙,伸手进去摸索了片刻,直起身道:“宫开未开,娘娘又是头胎,照这情形,怕是最快也要到后半夜才会生。”谀
“要等那么久?”舒沫急了,道:“羊水都破了,宝宝不会缺氧吗?”
稳婆听得一愣:“缺氧?”
“本宫的意思,宝宝会不会有危险?”舒沫忙道。
“只要生得快,羊水早破一点,晚破一点没什么关系。羊水破了三天后才生孩子的,小人也见过。”稳婆陪了笑安慰:“再说了,娘娘吉人天相,小王爷洪福齐天,一定平安无事。”
舒沫心知跟她多说也是枉然,只好挥手命她退出去。
夏侯烨将她小心地抱了出来,安置在临时布置好的产房中。
巴朗和何管家也先后赶到,数百人无比焦灼又分外安静地等待着那个孩子的出生。
太皇太后进来瞧了一次,命人拿了糕点,水果还有季嬷嬷亲自炖的鸡汤,道:“多吃点,一会生的时候才有力气。“
舒沫乖乖地吃了几块点心,喝了一碗鸡汤,又吃了一个果子。
太皇太后瞧得很是满意,道:“还早,你抓紧时间睡一下,养精蓄锐。“
养精蓄锐……
舒沫嘴角微微一抽:知道的是生孩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去杀敌。
转念一想,古代医术落后,女人生孩子等于过鬼门关,很多人就迈不过这个坎,可不就跟打仗一样?
她心中一暖,虽并无睡意,也强迫自己闭目假寐,不知不觉竟真的睡了过去。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稳婆每隔二小时进来查看一次情况,很快就到了半夜。
驿道上却是火把熊熊,亮如白昼。
一阵紧似一阵的痛楚,如同海浪一***袭来,将舒沫从沉睡中唤醒。
她微微动了动身子,只觉下体潮湿一片,再忍不住,发出低低地呻吟:“立夏~”
立夏过来一看,她整条衬裙全湿了,隐隐还有血迹,顿时慌了神:“陈婆婆,苏婆婆……”
两名稳婆应声掀帘进来,验看了舒沫的身体:“要生了~”
夏侯烨立刻便要冲进去:“沫沫!“
“睿王!“太皇太后早有准备,厉声喝道:“产房污秽,男子入则不吉,你不怕害慧妃生产不顺,便只管进去!”
“可是~”夏侯烨脚下一顿:“我不能放沫沫一个人面对~”
“帐内帐外,不过一步之隔,有什么区别?”太皇太妃脸一沉:“本宫与你在这一起陪着她,还不够?”
夏侯烨一窒,被她噎得无话可说。
林景回拎着药箱,在另一边立着,这时也说了话:“娘娘年轻,身子骨一向结实,加之调理得宜,当无大碍。“
夏侯烨没有说话,心中稍安。
季嬷嬷和府里另外几个有过接生经验的上了年纪的婆子鱼贯而入,瞬间把这顶临时产房塞了个满满当当。
产房是临时搭建,产床自然也只能因陋就简,床两边各打了两个木桩,分别挂着布条,方便舒沫生产时抓握使力。
舒沫额上全是汗,立夏立在一旁,不停地替她擦拭。
见季嬷嬷进来,舒沫轻声道:“辛苦嬷嬷了~”
“看着发作了,离生产还早呢~”季嬷嬷见舒沫双手抓着布条,手背上青筋暴起,心知她此时必然紧张万分,遂笑了笑,不急不徐地道:“你先尽量把呼吸调均了,省着点力气,一会稳婆要你使力时,再使力不迟。”
舒沫果然放松了些,目光忍不住朝外溜了一眼。
季嬷嬷眼尖,一下捕住了,笑:“找王爷呢?“
舒沫没吭声。
“他在外边站着呢,若不是太皇太妃拦着,早冲进来了。“季嬷嬷抿着嘴,冲她促狭一笑:“这会呀,心里不知几百子爪子在挠呢~”
舒沫到底脸薄,给她一调侃,脸一红,不好意思地垂下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