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你出的主意,还跟我这装什么大尾巴狼?”
“冤枉……”
“还跟我喊冤?”舒沫俏眼一瞪。
夏侯烨摸摸鼻子,脚底抹油,转身溜得不见影子:“峥儿哭了,我去哄他……”
舒沫在房里发了会呆,吩咐银簪:“去,把绿柳找来~”
不多久,绿柳挑了帘子进门,眼眶通红,微微肿着,明显是哭过了。
“对不起……”
绿柳不等她说完,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小姐待我恩重如山,绿柳岂有不知?横竖只是一个死字,也没什么大不了?”
舒沫心惊肉跳,叱道:“胡说!我平时是怎样教你的?什么都比不过自己的命!莫说你们没有正式交往,就算订了婚约,他要移情别恋,咱们也该一笑置之,勇敢面对!八字都没一撇,就寻死觅活,真当自己是烈妇不成?”
绿柳不敢反驳,低着头,只是抹泪。
舒沫叹了口气,放缓了语气道:“幸好,王爷最近衙门事多,我一直没找到机会跟巴朗提。这件事,他们兄弟并不知情。至于王爷,他更不会理这些闲事。”
绿柳咬了牙,不吭声。
“立夏的脾气,你也清楚。”舒沫猜到她的心事:“她并不是个喜欢乱嚼舌根之人,况且这事宣扬出去,对她也没有好处。我再提醒一句,定然不会泄露半个字。”
绿柳神色略略缓和,仍旧垂着头望着脚尖。
她想不明白,为什么巴朗如此坚定地选择立夏,不选她?
究竟哪里,输给了立夏?
舒沫苦笑:“情之一字,如人饮水,冷暖自知。跟条件,没有太大关系。要不然,王爷又怎会跟我走到一起?”
“以小姐的聪慧,若还配不上王爷,还有谁敢与王爷比肩?”绿柳不服气。
舒沫一笑,知道这个弯她一时转不过来,就算转过弯来了,以她高傲的性子,所受的打击仍然不小。
这一点,却是谁也帮不上忙,只能靠她自己慢慢想通。
“你小心点,让人瞧了起疑,传出流言就不好了。”舒沫委婉点醒。
绿柳心中一酸,眼中不觉又蓄了泪。
“算了,”舒沫叹一口气:“你要不要休息一阵?我给你放个假……”
话说了一半,忽地省起绿柳已无亲人,就算放了假,也是无处可去,不觉讪然。
“我没事,小姐不必担心。”绿柳抬起眸,看她一眼:“倒是小姐,没了立夏服侍,怕是会不适应。而且,得赶紧找人替立夏了。小姐心中可有人选?要管着银钱,人品必得信得过才好。”
舒沫一听,笑了:“这事不急,咱们慢慢挑。”
这时能想到这些,可见还不够伤心。多半是愤怒和挫折感,等过段时间自然会好。
“我说得不对么?”绿柳脸红了。
“不,”舒沫微笑:“你顾虑得都对。所以,在找到合适的人之前,只能偏劳你了。你可别说我苛待你呀?”
绿柳悻悻地道:“小姐就是不信我,要我管银钱,还只肯是暂时性的。难道,我还敢吞了你的银子不成?”
舒沫调侃:“你难道不嫁人了?交给你,过一段日子,还不是一样要找人来替。”
绿柳低头:“我不嫁,一辈子侍候小姐。”
舒沫哈哈笑:“说傻话了不是?我若真留着你不放,巴图该找我拼命了。”
绿柳冷笑一声:“天底下,莫只有姓巴的是男人么?”
她难道非要嫁到巴家去么?
舒沫忙转话题:“厨房怎么弄的,都过点了,还不摆饭?”
绿柳掀了帘子出门:“我去催催。”
夏侯烨抱了孩子溜进来:“搞定了?”
舒沫白他一眼:“你说呢?”
“嘿嘿,”夏侯烨讨好地笑:“就知道你一定能摆平。”
“奸诈!”舒沫哼一声,拧身扔下他走了。
孩子的百日宴,虽说不请外人,自家亲戚,连着夏侯烨的下属,热热闹闹也开了二十几桌。
席间,舒沫宣布了巴朗和立夏的婚事,因为夏侯烨打算十月调他去驻守幽州,婚期订在了九月中旬。
话一说完,满场欢呼。
军中将领更是轮着个的去敬巴朗的酒。
有人略知道一点内情,便乘机起哄:“大将军终身敲定,二将军何时也有喜讯,请大伙喝杯喜酒?”
绿柳站在舒沫身后,闻言脸色一白。
舒沫忍不住柳眉一蹙。
夏侯烨瞧在眼中,不着痕迹地把话题岔开:“兔崽子,巴朗的喜酒都没喝到呢,这么快就惦着巴图了?放心,真要有了好消息,少不了你们的酒喝!”
众人嘻嘻哈哈,仍旧去闹巴朗。
军中等级森严,平日碍着官阶,不敢造次。好容易逮到个机会,谁还不是有恩的报恩,有仇的报仇?
饶是巴朗海量,也禁不住车轮战这么一碗一碗地敬着,很快醉得一塌糊涂,在众人的哄笑声中,被人抬进了房间休息。
巴朗倒下去了,大家的酒兴仍在,抓着巴图和巴欢两个不放。
结果可想而知,巴氏兄弟三人,个个醉得不省人事,成了一滩烂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