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那些地阶的学生。后面的每一步,便都是为了她自己逃走而准备的。
水月的脸上寒霜凝结,阴鸷满面,倒无人敢在说话了。
“走!”水月说完一个走字,便走在前头了,那些学生,不论如何,都要弄回来才是,皇家学院可丢不起这个人。其他的人也都知道事态严重,纷纷跟在他后面,只留了丹药师在善后。
灭将那些学生扔在伽罗学院的一片空地上,然后便驮着初雪回去睡觉去了。
大约天快亮的时候,便听到伽罗学院上空一声断喝:“伊尹,出来!”
伊尹是伽罗学院院长的名字,喊话的人自然是水月了。伊尹正与无音在下棋,他只望了望天,并不理会,依旧走自己的棋子儿。倒是无音,略显心不在焉。
“该来的总是会来的。”伊尹道。“为了这片大陆上的生灵,老夫也会护着她周全的。”
“护得了一时,护不了一世。”无音道。
“十三岁的星空灵师,伽罗大陆除了你的二徒弟,和圣殿的圣子,别无其他。”伊尹道,“地狱通道,已多久无人去了?”他长叹一声。
无音却是眼前一亮,笑着落了一子,道:“今日倒是好,只输了你十个子。”
伊尹笑着将棋盘子上的子一推,道:“百年世事三更梦,万里江山一局棋,你我在这里下了一夜,也不过是做了一场梦罢了,输与赢,也不过是一场梦。”
两人出来,升至半空时,那里已经站了三拨人了,一拨是圣殿三长老谭中治为首的人,另外一拨则是东傲国皇家学院的水月长老所领的导师,第三拨来得也很巧,是蓝家家主蓝战领的蓝家人。地上,则是伽罗学院的学生们,正在围观。
看到伊尹和无音出来,气氛顿变,紧张得如同火药桶了,伊尹却如不知,拱手环顾一圈,道:“三位前来,不知有何要事?”
“哼!贵院的学生将本院的学生掳了来,本长老是来要人的。”水月气势汹汹地说出来,却引起一片哗然,方知自己话说错了,只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不由得恼羞成怒。
“不知是何人?”伊尹与无音交换了一下眼光,淡声问道。
“这……”水月结舌,他说不出来,他怎么知道是何人?就在这为难的时候,幸而下面有人在喊:“找到了,找到了!”
原来是被捆绑的人找到了,在学院进门处的广场上,一根白练捆绑着一串人,如那北方的人门前吊的一串串红辣椒,一个接一个,倒在地上,狼狈至极。
“这是慕初雪的白练!”人群中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声。
“对,不错,是慕初雪!”水月如抓到一根救命稻草,肯定地道。
“水月长老如何得知便是慕初雪的?”伊尹道。
“哼,这白练便是那死小子的,伽罗大陆还有谁用这等兵器?况且还有这……”水月举起手,他的两指之间夹着一根银针,在这早晨的阳光下,闪着寒光。
认识这银针的人并不多,其中便有无音,他已知必然是初雪,此刻却也不会承认,咬牙道:“哼,胡说,老夫便是初雪的师父,老夫怎地不知她会有这手功夫?莫非你是想栽赃陷害?况且,老夫的徒儿是女子,你方才说死小子,这又是为何?”
水月再次哑口,正要辩言,却被一个声音打断,“老夫的孙儿谭翀为她所害,却是千真万确的,练武之人丹田最为重要,她如此心狠手毒,便是用着银针毁了我孙儿的丹田,害得我孙儿如三岁孩童,手无缚鸡之力,最后被人谋了性命。老夫今日前来,便是要伽罗学院交出慕初雪,老夫要亲手为孙儿报仇!”
“本家主前来亦是为此,本家主爱女蓝枚,也是死在这恶毒女子之手,还请伊尹院长,秉公断事,还本家主爱女一个公道!”蓝战上前一步,盯着伊尹和无音,一字一句道。
初雪正睡得迷迷糊糊,便被人一把从床上抓起来,只听这人说了一声:“跟我来!”便被她胁迫着出了门。
这人的身手极好,远非初雪所能够企及,她似并无恶意,只带着初雪往学院后面的迷雾森林飞去。这一处,初雪从未来过,在迷雾森林的边缘上,似有一道阵法。那人扭头看了一眼初雪,正是那日在入学初试时,当场骂无音徇私枉法的中年女子,见初雪一脸镇静,倒有几分欣赏,将初雪往阵法里一扔,道:“进去!”。便自顾自地就进去了。初雪跟在后面,指挥着灭,也顺当地过了阵法。
放眼开来,此处算得上是处世外桃源了,初雪不由得想起陶渊明的《桃花源记》“……缘溪行,忘路之远近,忽逢桃花林,夹岸数百步,中无杂树,芳草鲜美,落英缤纷……”这一处,虽无桃花,但各色花香,比起外面的冰天雪地,当真是两个世界。
那妇人此时换了一身装束,一身素色襦裙,头上戴着银饰,年近中年,风韵犹存,脸上不见一丝皱纹,看她说话,便知行事很是豪爽。
初雪从灭身上下来,恭敬地行了个学生礼,道:“慕初雪见过老师!”
“我可不是你什么老师,我受无音之托带你来此。”那妇人道,见初雪迷惑,她抬目看了看学院上空西面的方向,道:“此时,蓝家、东傲和圣殿,均有来人,你猜是为了谁?”
自己做的事,自己当然有数了,初雪笑了一下,道:“原来如此,自然是学生出去承担便是!”
☆、第五十四章 她的离开
“光是承担,又有何用?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出手不果断,埋下祸根,你是想连累谁?”这人名叫南子,曾是东傲国的长公主,说话犀利刻薄,她的目光一眨不眨地看着初雪,说出的话也是咄咄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