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十二点,你再来华夏找我。”
“行,明天见。”沈乔终于松了口气。
当日蔚海蓝回到瑾园,奔上楼进屋翻找书架。
那一本书籍,早就因为长时间不曾碰触,而变得更加陈旧。只是下人每天都会来打扫,所以封面上倒也没有灰尘。可是一打开,扑鼻而来的粉尘味,会让人忍不住不适咳嗽。她蹙起眉头,轻轻地抚过那些粉尘,像是抚开一段过往。她将书页打开,记忆中的那一页。
孔雀东南飞,五里一徘徊。十三能织素,十四学裁衣……
泛黄的纸页上印染着黑色的字体,触入她的眼底。
蔚海蓝的目光,停留于夹缝中保存的那张支票。
或许,这是连她自己都没有想到的一天。
这张一百万的支票,原来还是要还回去的。
可能这就是有始有终。
中午十二点准时,蔚海蓝走下楼来。
大厅的休息区,沈乔安静地坐着等候。瞧见了她,她急忙站起身来,朝她客套地微笑。
蔚海蓝笔直地走向了她,沈乔讨好地说,“一起吃饭吧?”
“不了。”
蔚海蓝在她对面坐下,沈乔亦是坐了下来,打着圆场,“也是,你还要工作,晚上也行。”
蔚海蓝将手包打开,取出了那张支票,而后递到沈乔面前。
沈乔当然知道这是支票,她来不及细瞧,开口问道,“你这是做什么?”
“这张一百万的支票,是当年沈叔叔给我的,不过我一直没有用,现在原物奉还。”
沈乔一怔,急忙低下头瞧去。
支票的数目确实一百万。
支票上的收款人是蔚海蓝,更盖有沈云鹏的印章和他的签名。
父亲的亲笔,沈乔当然是不会看错的。
而这笔钱的事情,沈乔之前也听沈云鹏提起过,确有此事不假。只是她万万不曾想到,她竟然没有动过一分,甚至还保留得完好。按照常理,那个时候,她应该很缺钱才对。可她分明收了,为什么没有动,这让她无法理解。
“海蓝,你知道的,我不是来问你要这一百万的。”沈乔耐着性子说道。
蔚海蓝拉上手包的拉链,明眸以对,“我的能力有限。”
“雷绍衡要让我们沈家垮台,你可以向他说情的!”沈乔急了,音量也不自觉地高了几分。又是意识到周遭投来的注目,她压低了声音,执着地游说,“海蓝,以前的事情是我不对,我向你道歉!你就和雷绍衡说说吧!你现在是雷夫人了,他一定会听你的!只要你开个口,也不是什么难事!”
已经不只一个人,告诉她这不是什么难事了。
“再见。”蔚海蓝依旧是拒绝的态度,作势就要起身。
沈乔情急之下,起身拦住她的去路,不让她走。两人正在纠缠,渐渐引来大厅里出入的员工观望。
蔚海蓝只想要离开,冷声喝道,“请你让开!”
可是沈乔不肯放她走,还在苦苦纠缠,两人拉扯之际,蔚海蓝喊来了保安,将沈乔请了出去。
一场闹剧才算告了段落。
这个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消息传到那人的耳朵里,也不感到意外。
雷绍衡已然候在瑾园。
“夫人,雷先生在偏厅。”下人回禀说道。
蔚海蓝漫步来到偏厅,只见他坐在沙发上正惬意悠闲地看着报纸。
雷绍衡也没有抬头,双眸扫过报纸的版面,正聚精会神地阅览,他随口说道,“回来了。”
“恩。”蔚海蓝回了一声。
有报纸的翻页声,雷绍衡不打算开口,反是蔚海蓝主动说道,“今天我和沈乔见面了。”
“哦。”又是那么漫不经心,他随口问道,“聊了些什么?”
蔚海蓝想了想,终于说道,“也没有聊什么,只是还了点东西。”
“还好了?”
“恩。”
雷绍衡的神色缓和了几分,似是对她这样的反应感到很满意,这才催促道,“上了一天班,你也累了,去休息吧。”
其实现在上班根本就不怎么累,很空闲也很安逸,之前来拜访奉承她的员工也绝迹了,蔚海蓝知道,肯定是他暗中放了话的。若是不然,那些人怎么会对她躲避三尺呢。这样也没什么不好,反正她也喜欢清静。
只是蔚海蓝却没有立刻离开,她望着他,心里突然有个狐疑的念头,想要询问他,想要知道答案。
“怎么还不去?”他终于瞥了她一眼,幽幽调侃,“还是想多瞧瞧我?”
“可以问你个问题么。”她终究还是没有忍住,轻声说道。
“哟?什么事儿问我啊?”他提了些兴致,她会主动那可是难得。
蔚海蓝轻轻抓紧挎包的提手。
雷绍衡的双眸盯着报纸那一行,却不曾再往下移去。
默了半晌,她淡淡说道,“别人都说,我现在是雷夫人了,只要向你开口,再难的事也不是什么难事,是这样么?”
他刻意忽略她闪着光的眼睛,反问一句,“别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