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分。有好几次，小梅都被她气哭了。时日一长，园子里的下人都不喜欢这位白小姐，能躲则躲敬而远之，只怕会惹到她，那么倒霉的只会是自己。

蔚海蓝生性冷淡，本不是一个多疑的人，也懒得费心思缜密地考虑那么多，再加上得知了白父的事情，她只当她这是小女孩的无理取闹，她的抗拒抵触，她全当成是害怕失去哥哥的赌气撒娇，她没有多想稗。

即便今天是周末，也没有例外。

这边又是接了一通电话，雷绍衡的语气没有刚才那么硬了，蔚海蓝侧目望去，他连眉眼都带了温意，他一声“晶儿”喊出口，她就恍然明白，原来是白大小姐的来电。

依稀听见他断断续续地应着，最后说道，“我来接你。”

挂了线，雷绍衡扭头道，“晶儿说要去买衣服，你陪着去吧。”

蔚海蓝点了头。

于是先赶去瑜园接白晶晶。

白晶晶还穿着来时的棉布裙子，长头发分成两股扎了麻花辫落在胸前。她拿着小布包，一双球鞋洗的很干净，她就从别墅里边欢快地奔出来，没有化妆的干净脸庞，青春的像是一朵绽放的花朵。

蔚海蓝一直觉得她是漂亮的女孩子。

白晶晶在跑近车子后，瞧见车里边坐着的另一个人，那笑容当下隐去了些。双手抓着包，脚步也在刹那放慢了。其实白晶晶刚才只以为雷绍衡是一个人的，电话里他也没说和她在一起。当下瞧见他们一块儿，她有些不乐意了，瘪着嘴不说话。

蔚海蓝已然打开车门，绕过车身来到白晶晶这边。

雷绍衡也不下车，只是对着白晶晶道，“我还有事要忙，让你嫂子陪着你去。她是服装设计师，眼光好。”

雷绍衡这话让蔚海蓝感到贴心，他是在信赖着她。

雷绍衡又从皮夹里取了张卡，“瞧见中意喜欢的就买。”

白晶晶迟疑片刻，还是挺乖地接过了。

司机老张早就把车准备好了，蔚海蓝和白晶晶双双坐了进去。

两辆车一前一后，同时出了瑜园。

白晶晶睨着她问道，“你是服装设计师？”

瞧见蔚海蓝微笑着点头，白晶晶又是不屑地说道，“我还以为你什么都不会做，只会待在家里让我哥养着呢！”

这话入耳，蔚海蓝就觉得微微有些刺痛。她倒不是对她生气，只是为了那失去的机会而感到惋惜。

一整个下午，蔚海蓝带着白晶晶逛百货商厦。

凤城是个小城市，不比春城那么繁华。

白晶晶长那么大还就没有离开过凤城，跑的最远的地方也不过是大学的学校，那是离凤城有些远的郊县。先前白父去世，白晶晶被雷绍衡接出来，那还是她第一次坐飞机。以前在学校，只听同学谈旅游，她也只会抬头由天空里看看飞机。可真当她坐上去了，感觉也不过如此而已。

凤城的商厦是有的，可没有那么多，商品也没有繁杂，让人眼花缭乱的。再来白晶晶从小在白滨身边长大，白滨生活简朴，是个老实的男人，他也不让她跟随那些潮流，只让她简简单单就好，小时候是家里穷买不起，后来雷绍衡功成名就，有了些钱，她却依旧还是老样子，那是因为白滨不准。

白滨对白晶晶的管教近乎苛刻。

除了学费和生活费之外，他格外不准白晶晶从雷绍衡那里拿钱，也不准雷绍衡给她钱。

白晶晶很听白滨的话，白滨说了不准，她就绝对不会拿的。念了大学，白晶晶看着学校里的女生打扮的漂漂亮亮，她却依旧乡土十足，不免有些难过。可是孟和平说，她这样子最好看。她又去问雷绍衡，雷绍衡也这么说，她也就信了。

那几年大学，白晶晶也不是没有男生追求。

可她没有答应，一门心思地念书。

建筑系是理工科，她一个女孩子确实吃力，幸亏还是熬下来了。

白晶晶只有在生日的时候，收到雷绍衡和孟和平寄来的礼物，新款的手机，新款的CD机相机，这些智能数码产品很昂贵，最重要的是一些还是限量的，这让白晶晶在同学面前很有面子，她也总是很大方地借给同学。

同学问：白晶晶，这些是谁给你买的呀？

那个时候，白晶晶很骄傲地说：我哥买的！

现在白晶晶由蔚海蓝带着走进商厦，满目都是商品，瓷砖地板被清洁员工擦得噌亮，她从镜子里看见自己的身影，和那些经过的女人全都不一样，她渺小卑微，从前只觉得这身打扮还行，现在一对比，她难堪地低下头去。

“这件衣服！”

“还有这两套也拿过来看看！”

“配那双鞋子！”

蔚海蓝所选的裙子，带着些OL气质，贴服着胳膊的短袖，若是无袖就会显得没有那么端庄。裸色是今年的流行，白晶晶的肌肤很干净很清澈，穿裸色很好看，再来一双细高跟鞋的皮鞋一踩，俨然就是换了个人。

蔚海蓝又带着她去了化妆品柜台，将她交给柜台小姐，选了一些生活必备的化妆品。

“过些日子，你就要去你哥公司上班了。工作不比在家里，女孩子还是稍微化点妆。”蔚海蓝轻声说道。

配了一套美肤系列，化妆水化妆乳隔离霜，彩妆则是选了最基本的所需，白晶晶对那些太过夸张的眼影腮粉则是摇头。最后还是挑了浅色的一款，上妆效果不错，本就是漂亮的脸蛋儿更是亮丽鲜明，这下真的彻底改头换面了。白晶晶照着镜子，瞧着那微红的双颊，一时还没有习惯。

蔚海蓝笑道，“挺好看的。”

白晶晶瞧见她朝自己微笑，也不知是什么感觉，别过脸去不理了。

等到买单结账，蔚海蓝就让她自己来。

白晶晶取出那张卡，这卡正是方才雷绍衡给她的，她递给柜台小姐，拉单签字，瞧着那一连串的天价数字，眼睛都直了。

蔚海蓝似是瞧出她的疑惑不安，轻声说道，“你哥有钱，使劲花，不要替他心疼。”

白晶晶仅是嘀咕一声，“哥很辛苦的。”

逛了一下午圆满的大战而归，白晶晶就兴冲冲地给雷绍衡回了个电话报告。

她突然将手机递给蔚海蓝。

蔚海蓝接过，轻轻“喂”了一声。

那头夹杂着嘈杂的声音，他似乎是在工地上，听见他问，“累么？”

蔚海蓝淡淡微笑，脑海里描绘他的模样，她只是反问，“今天回不回来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