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田脚下的鲜血汇聚成一滩血泊。

肩膀上的重剑压得神田几乎要跪下，神田坚持着，把六幻推进了比特流的身体。

“神田！”李娜莉大呼，几乎要立刻下场了。

“比特流赢了。”李瞬华轻叹。

“不分胜负吧......怎么会这样！”亚连惊呼。

比特流身上绿光一闪一闪地，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并且把六幻从身体中挤了出来。

他是怪物吗？这还怎么打？

比特流收起重剑，往看台上走去。亚连和李娜莉已经跑到了神田身边，帮他止血。

克劳迪娅在观众席上，凝望着比特流。

一个身影挡在了比特流归去的路上。

“你就是下一个挑战者吗？”比特流看着面前的李瞬华。

......

“小心，他比看上去还要强！”

神田被亚连和李娜莉架在肩膀上，经过李瞬华身边时低声说。

“别把我和你这种半吊子相提并论啊。”李瞬华微笑。

“哼。”神田离开了。

既然他这么说了，我就放心了。神田心里一阵轻松。

比特流抽出重剑，指向李瞬华：“以桑德拉公主之名，与阁下决斗！”

人们的目光汇集在李瞬华身上。

自从圣洁觉醒，李瞬华已经有十年没有出剑了。很多教团的新人甚至以为他背上的剑只是装饰品。

“我想请教你一个问题。”李瞬华看着比特流。

“......什么问题？”

“你其实知道的吧？桑德拉公主早已经不在了。”

“......是的。”

“什么？？”

吃惊的是克劳迪娅，和李娜莉。

“他......知道？”李娜莉不可思议地看着比特流，“那他为什么......”

“那你为什么还要骗自己？”李瞬华问比特流，也是在问自己。

他从来到这个世界开始，就不停地在撒谎。一个谎言需要无数的谎言去弥补，李瞬华早已疲惫不堪。

骗别人，也骗自己。

人都有朋友可以分享秘密，可他没有。

就连同生共死的伙伴，和他之间也有一层看不见的隔膜。

为了能和自己在乎的人一起欢笑，他甚至骗自己忘记了自己真实的年龄，逼着自己像一个孩子一样装傻。

他已经想不起来自己以前是什么样子了。

他以为自己可以一直这样欺骗下去，直到李娜莉问了他那个问题。

“为什么要骗自己？”李瞬华重复自己的问题。

比特流沉默了很久，他在组织语言。一千年里，从未有人问自己这些。但白发青年的眼中没有调笑，有的只是恳求。

比特流觉得自己应该认真对待这个问题。

“公主......不，我明白她不是公主。我也明白公主早已去世了。尽管如此，为她而战.....我很幸福。

我爱她，不光因为她的样子，还因为和她在一起时，我的样子。

我只是......为了自己而活。”

所有人都沉默了。

“哈哈哈哈......”李瞬华突然放声大笑。

科穆伊、库洛斯、拉比、神田、亚连......大家都是一样的......

李瞬华笑得很夸张，眼泪都笑出来了。

所以自己对李娜莉，才会格外珍惜。

“谢谢。”李瞬华看着比特流。

“不用谢。那个女孩，是阁下的公主吗？”

比特流看着观众席上的李娜莉。

“哎？”李娜莉捂着嘴。

“谁知道呢？”

“我点到为止，你随意。”李瞬华抽出青铜剑。

“为你的千年之战划下句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