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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说着话,就见谢韶从外头走了进来,先对云氏行了礼,看了看傅双,这才坐到谢嫮身旁,说道:
“我还想寻个机会去定国公府找找你,你那些分红利钱我那儿可都存不下了,要是你再不取走,我可要用了啊。”
谢嫮给他递了杯茶,说道:“你用就用呗,反正我也不等着急用。”
“这些日子,店铺全都是你嫂子在打理的,我过些天就要去户部了,虽然是个七品的闲差,但好歹也算是入了朝,今后这商户上的事,就真是沾不得了,以后就只能全靠你嫂子了。”
谢韶话语间充满着对傅双的信任,傅双听了也是笑着,偶尔两人对视一眼,也是情意相接的,谢嫮和谢莘看着也觉得高兴。
傅双说了会儿话,觉得头有些疼,就让丫鬟扶着去了西次间,云氏给她扫好了床铺,让她就在这里歇一歇。
她才进去没多一会儿,外头就有丫鬟来传话,说是倩媃姑娘求见,傅双的脚步停在了西次间的门口,谢韶的脸上也露出了不自然,云氏也冷了脸,谢韶飞快的瞥了一眼傅双,见她只是停顿片刻,然后便掀着帘子入了内。
一个打扮的花枝招展,头上戴着一小朵红花的美貌女子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一个小丫鬟,端着一只木制托盘,看见谢韶就过来请安:
“听说二公子回来了。妾身熬了雪梨菊花茶,二公子日前有些上火,喝这个是最好的。”
谢韶支支吾吾的说了一句,然后就对她说道:“行了,你放下吧,以后没事儿别到这里来。”
倩媃姑娘环顾了一圈,看见谢莘和谢嫮之后,就咬着唇走到她们面前见礼:
“妾身安氏,给大姑奶奶,小姑奶奶请安。就此告退了。”
说完这些,那姑娘也就如来时那般,干干脆脆的退了下去。
她走之后,谢莘才问道:“这是谁啊?怎么自称妾身?头上还戴着红花,是你的妾吗?”
谢韶摸了摸头,支吾着点了点头,谢莘瞪着眼睛说道:“你什么时候纳妾的?如何我们都不知道?你……你叫我说你什么好!弟妹才刚有孕,你就这样伤她的心,实在是……”
谢韶被谢莘说的不敢开口,只是一脸无奈的坐在那里,云氏也跟着叹了口气,说道:
“唉,这也不能怪韶儿。那倩媃是双姐儿的陪房丫头,随着双姐儿一起嫁进来的,之前倒还安分,可是双姐儿一怀孕,她就等不及爬上了韶儿的床,被韶儿赶了出去,她还不死心,竟然告诉了郡王妃,你们也知道双姐儿在郡王府只是个庶女,她的姨娘也不算得宠,凡事被郡王妃压着,倩媃就是郡王妃的人,用来辖制出嫁庶女的,庶女一旦怀孕,就要把这个陪嫁丫鬟开脸抬成姨娘给丈夫送去,双姐儿怕她若是不做,她姨娘在府里日子不好过,就只好妥协了。”
云氏说完之后,谢韶也跟着叹了口气,谢莘和谢嫮对视一眼,说道:“有这样的事。哪里还有人逼着旁人的相公纳妾的道理呀。郡王妃也太霸道了。”
云氏点头:“谁说不是呢。就算是怕庶女嫁了人之后不受控制,可也不能这样把手伸到别人家来呀。可是若不纳她,双姐儿的姨娘只怕在郡王府里就要受苦了。双姐儿和韶儿商量了一下,还是决定就把倩媃纳了,反正韶儿是不会去她房里就是了。”
谢韶跟着放下了茶杯,恨恨的说道:“哼,郡王妃确实霸道的很。这也就是欺负傅双和咱们家了,要我说,把那贱婢打出去,我就不信那郡王妃还能把咱们怎么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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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打出去,双姐儿的姨娘只怕日子就难过了。唉。你说这叫什么事儿,我一辈子不许你爹爹纳妾,偏偏到了你这儿,还有人逼着你纳。双姐儿心疼她姨娘,咱们也不好多说什么。”
云氏的话中透着无奈,谢嫮和谢莘也是听明白了的。
傅双的母亲本身就是郡王府的姨娘,她从小耳濡目染,也觉得男人纳妾没什么,毕竟这世上有几个男人能忍住不纳妾的,她这还是对谢韶没有信心,想着今后也许还得要郡王府帮衬的地方,姨娘也不至于难做,只能咬牙忍下了郡王妃的这个无理要求,而她这里同意了,谢家其实也没什么不同意的理由,更何况,谢家也不能直接拒绝,因为傅双已经明说了,如果不纳安倩媃,她姨娘在郡王府的日子会难过。
正堂的气氛一度凝滞,老太君又派了人来请谢莘和谢嫮过去主院,说是谢衡回来了,马上要动身去甘肃,回来与众姐妹告别。
谢嫮想起来李臻的事,他比上一世要晚了几个月去陕甘,她记得上一世,李臻是年前冬日的时候出发的,她顶着风雪在城楼上目送了他好久,直到看不见他的车马队伍才垂头丧气的回去,回去之后就大病了一场。
当谢嫮她们去到主院的时候,谢衡正跪在大夫人膝上哭泣,肚子已经显怀,可能有五六个月了,脸色苍白的厉害,也不知是刻意的,为了在大夫人面前看起来可怜,还是真的血气不好。
谢嫮她们来了之后,邢氏就对谢嫮招了招手,让嬷嬷在她身边给谢嫮安了一张座,谢嫮对大夫人和三夫人行过礼之后,就坐到了邢氏身旁,抬眼正好看见立于三夫人身后,一脸嫉妒的谢钰。
谢嫮有意无意的瞥了一眼谢钰的肚子,嘴角露出一抹似笑非笑,谢钰的脸唰一下就红了。她身后站着亭亭玉立的谢绰,比之小时候的样貌,谢绰如今也是花儿一般的容貌了,一点都不输谢莘,谢嫮的品貌,嘴角总是带着一抹笑吟吟,让她看起来更加讨喜。
谢绰今年也有十四岁了,只不知为何三夫人还不替她寻亲事,反而越发栽培她,琴棋书画,样样都为她请了先生回来教授,养的谢绰如今是越来越有大家闺秀的风范,再没有小时候那样蹩脚小可怜的感觉了。
谢衡被丫鬟们扶了起来,眼角红红的,像是真的在大夫人面前哭过,身上穿的是一袭霜色开襟绣吉祥如意纹的对襟褙子,湖蓝色百褶裙,头戴简簪,虽然怀着身子,但全身上下似乎只有肚子看着大了些,其他地方依旧纤瘦,一缕发垂在她洁白的面颊,水汪汪的大眼睛里盛满了柔弱,我见犹怜。
走到谢嫮面前,用帕子掖了掖眼角,然后才小声的对谢嫮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