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氏离开之后,两姐妹才得了清闲,能够好好的说说话。
谢莘一来就要看孩子,谢嫮让乳母把孩子从碧纱橱里抱出来,孩子吃了两天的奶,似乎已经饱满了一些,虽然还是红通通的,不过看着可比刚出生那时好看多了。
谢莘是生过孩子的,抱孩子有经验,从入目手中接过孩子之后,竟然没有惊醒他,依旧在谢莘的怀里睡的香甜。
“这孩子生的像你们两人,眉眼像你,轮廓像妹夫,将来定也是个颠倒众生的俏郎君。”
谢莘的话让谢嫮差点笑出来,掩着唇对谢莘说道:
“姐,你说什么呢,他才多大点儿啊,你就看出来了?”
谢莘一个劲的低头看他,见他睡着,就没用手去触碰,怕两人说话惊扰了他,谢莘看了一会儿之后,就又把孩子交给了乳母。
谢嫮在谢莘面前可是端不起架子的,坐了一会儿,人就歪到了软垫之上,和谢莘聊起了家常。
“娘估计这两天就能到了,你姐夫已经派人去城外守着了,爹爹估计一时回不来,总要等到孩子满月的时候吧。”
“嗯,爹爹如今也是一方长官,行走总是不便了。吏部有姐夫帮手,爹爹也能少担忧一些。”
提起了相公,谢莘就是眉开眼笑的,说道:“你姐夫这个人啊,也是老实的。当初爹爹去保定,对他说举荐他去做副司正,你姐夫竟然一口就拒绝了,后来还是韶儿和爹爹好说歹说,他才肯去的。”
谢嫮听了也是发笑,说道:“姐夫是耿直的,想靠自己一步步往上爬,如今你们偏叫他走裙带关系,他怎会不拒绝呢。”
谢莘横了一眼谢嫮,说道:“你倒成了他的知己了。当初他也是这么说的,后来被我骂了一顿,他横竖都是想往上爬,以什么途径上去又有什么分别呢?他就是死脑筋,不过总算还肯听得进旁人说话就是了。”
“那是……”谢嫮歪着身子,寻了个最舒服的姿势,对谢莘说道:“姐夫旁人说的话不听,总要听姐姐你的才是啊。”
姐妹俩相视笑了出来。
谢莘每每看着这个妹妹,都会想起当年她如何替她劝说父亲不要把她嫁给罗大人,若不是妹妹的勇敢和仗义直言,爹爹未必就有那么快做出反应,而她也未必就能嫁的如今这个舒心的不能再舒心的一等好相公。
“姐夫是真疼你的。”谢嫮由衷的说道。
谢莘伸手在她额头点了点,然后说道:“说的好像你相公不疼你似的,我先前从外头走来,就见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妹夫在自家府院里都这般小心,可见对你有多重视。再说你这住的,用的,穿的,吃的,哪一样不是上上佳物?”
谢嫮一脸难为情,将被子拉起遮盖起了脸,原来听人夸奖自己的相公是这样美妙的一件事情,怪不得谢莘每回听她夸姐夫,都笑得花枝乱颤了。
“我原以为,妹夫今后会去翰林院,可没想到你姐夫回去告诉我,说妹夫进了兵部,这也是奇闻了。新科状元弃文从武,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这些事情,谢莘是听赫峰谈论的,也是好奇,这才对谢嫮问道。
谢嫮笑了笑,说道:
“我哪里知道他怎么想的。那一日随他入宫去了一回,回来之后,皇上就把他派去了兵部,要让我选,我才不要他去兵部呢。”
谢莘见谢嫮额头有汗珠,便抽了帕子给她擦拭,谢嫮也就躺着不动,让姐姐替她忙活,继续闲聊:
“为何?兵部不好吗?”
谢嫮摇头,说道:“不是不好,而是不自由。兵部的事情最忌讳的就是外露,有时候做起事来,好几天都不回来都是常有的,说是在官署里做事,不让出入。”
谢莘不懂这些,听了也只是点点头,说道:“哦,那倒是和文职有些不同了。不过,这些也没什么,只要他对你好,身边没有旁人,也就成了。”
“……”
谢嫮觉得有些无语,这才知道原来姐姐早就和母亲存了同样的心思,自己的男人身边没有旁人,这就是她们母女三人要一起奋斗的目标了,若是从前,谢嫮一定随意笑笑,可现在,却是再赞成不过了。
姐夫赫峰对姐姐很好,这么多年来,从未听他们吵过一回,更没听说姐夫动过要纳妾的心思,想来两人也是相爱的。
谢嫮心想,夫妻两个,就是要做到这样的地步,才不枉夫妻一回,若是女子一味付出真心,可男子的真心却总会落在许多女子身上,那这就不是对等的感情付出了,时间久了,总会伤了人心,断了感情的。
谢嫮想起沈翕今后的身份,眸中不可遮掩的露出了些许无奈和落寞,如今她看似幸福,可是,却只有她知道,这样的幸福,也许不能维持很多年,一旦夫君登基做了皇帝,那她……又该如何自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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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谢莘说了一会儿的话,外头就说谢氏傅双求见。
傅双年前也生了一个孩子,是个女孩儿,傅双似乎觉得有些对不起谢韶,闹了好长时间的别扭,后来又带着孩子回荣安郡王府住了些时日,最近才回到谢家。
谢嫮叫人请她入内,傅双来的时候,怀里还抱着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娃儿,谢嫮见了眼前一亮,谢莘也赶忙走过去,接过了傅双手里的孩子,说道:
“你竟把蓉蓉带过来了,这一路没少折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