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中,那个名为吴羽的女人笑着,清冷着,她道:“总有一天你会来找我的,你太弱。”
她一下被惊醒,最后三个字仿若附骨之蛆一样盘旋在她心上,她有些心神不安,摊开的手心有一个折成心形形状的纸条。
她打开,纸上只有一个单词:time。
毫无由头的单词,她下意识看着安德森,安德森手势很正常,跟一同参加毕业典礼的学生并没有什么不同。
安德森看见她在看他,他点了点头。
莉莉丝低头漠然不语,她在想什么没人知道。
毕业典礼结束后,莉莉丝回到家前只做了一件事,她去了那个小屋子,屋子里面的老太太好像更老了,莉莉丝有些不确定,毕竟有九年没来了。
老太太笑着:“小女孩,你来了呀,我还以为有生之年再看不到你。”
这句话里没有任何迁怒的成分,她仅是这样纯粹的叙述某个里面的话却会让人心里一突,好在莉莉丝是真不在乎。
她只是沉声道:“我来是为了问你一件事。”
“什么事。”老太太擦着瓷杯。
“你觉得是有阶级的划分好,还是没有的好。”
老太太重复了一遍道:“阶级,划分。”她又笑道,“好不好有什么关系,又无力去改变。”
“倘若能改变呢。”
她看了她一眼:“即便是你,也没办法改变,现在你懂了,即便我是世俗的公主,在你们眼里都不过是一只蝼蚁,拥有血统的杂种在他们眼里亦不过是只大蝼蚁。”
莉莉丝没有说话。
即便是你,也没办法改变。
你太弱。
莉莉丝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情不自禁的泪流,仿佛有什么东西让她支撑不住,不得不痛哭一场。
就好像是她人生中存满了无能为力的缺憾,她无比遗憾却毫无办法,那么多的委屈终于诉诸于眼泪。
倘若她在之前便得知一切,她便知道自己为何而哭,只因她从未能得偿所愿。
所求着皆不得,所爱着皆不爱。
她痛哭失声,眼泪不断的掉落下来,颗颗晶莹,仿若珍珠。
老太太拿出一方绢帕,口中道:“莫要哭了,你这样的小姑娘要笑起来才好看哩,哭着连容颜都暗沉了。”
好半晌,她才收住眼泪,她将浸湿的丝帕留下,又取出随身的绢帕,她看了看那红线绣的花,脾气上来尽皆撕碎。
老太太只是慈爱的看着她,带着宽容理解。
她整整衣服恢复平常的样子,下巴微微的点着,十分自矜。
她道:“我知道了。”
老太太看着她,没问她到底懂什么,含笑送她出去。
到了她这个年纪还有什么想不开的,倘若年少还会为情所困,如今便是真正的大彻大悟的年纪。(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