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碧瑶被长亭这么一问,身子禁不住打了个寒颤。
一股子莫名的危机感油然而生。
过去十几天,郦长亭都不在郦家,钱碧瑶简直是如鱼得水,除了郦泰北的病情是个大难题之外,其他事情都是她说了算,就连郦泰北都很少露面。
再加上前几天阳拂柳给泰北找来的偏方,的确让泰北的病情稳定了很多,虽然还是昏迷不醒,不过脉象却是稳定了下来,苏醒恢复的机会很大。
如此,钱碧瑶就有些得意忘形了。
心想着一旦郦长亭今儿回来,就一定要给她一个下马威,将她关入祠堂才好。
可她却忽视了一点就是,真要闹大了,泰北的病情很容易暴露,到时候她最后的杀手锏也没有了。
那时候,莫说是郦宗南,就是郦震西也不会放过她。
想到这里,钱碧瑶脸色微微一变,“老爷,这点心没什么问题,其实……是我自己刚才没拿稳,不小心才会掉落在地上的。”
郦震西见钱碧瑶朝自己使着眼色,虽心有不甘,可是转念一想,一会姑奶奶要来,姑奶奶是铁定向着这孽畜的,他可不想又跟那个老太婆闹腾起来。
郦震西强压怒火坐下来,看了眼地上被踩碎的点心,嘴角狠狠抽了抽,眼神阴郁嗜血。
“孽畜,你给我听好了,既然你今天回来了,我就要跟你约法三章!你答应最好,不答应也得答应!我是老子,我如何吩咐你都要听我的!!”
郦震西一拍桌子,狠狠出声。
“父亲,郦家是父亲和祖父当家做主,长亭现在白天在书院学习,晚上还要去姑奶奶那儿帮忙,还有问君阁需要打理。长亭也很想遵守父亲的约法三章呢,呵呵……不过也得有时间才是。”
潜台词就是,你郦震西那么闲有功夫准备什么约法三章,可我郦长亭却没那个闲工夫应酬你。
几句话将郦震西堵了回去,脸色涨红。
见状,钱碧瑶忙在一旁帮腔。
“长亭,既然你这么忙,问君阁的生意不如就交给你父亲帮你一起,还有你那院子里那么多金银珠宝首饰的,你又不常回来,还是都交给你父亲帮你看管才是。”
钱碧瑶自是知道郦震西的心思。
长亭听了,连冷笑都懒得欠奉。
“父亲,这事还是等祖父和姑奶奶到了再商议吧。”长亭清冷出声。
“不用!我就能做主!”郦震西断然拒绝。
说白了,就是眼红长亭现在拥有的一切。
长亭也不着急,单单瞥了郦震西一眼,随意道,
“我的院子现在可是姑***人在帮忙看着呢,父亲还是直接找姑奶奶吧。”
无论郦震西说什么,长亭就是认准了让他去找姑奶奶,一句话就将郦震西赌了回去。
“你别处处都拿姑奶奶来压我这个老子!你……”
“长亭。”
这时,阳夕山的声音在众人身后响起。
甫一听到阳夕山的声音,郦震西眼神瞬间一沉。
又是这个阳夕山!
以前怎么没觉得他可恶!就是最近一年来,这个阳夕山简直是碍手碍脚到了极致。
原先阳夕山住在郦家,郦震西还觉得这是朝廷对自己的信任,虽说别国的世子大都住在商户世家,而不会选在官员家中,但阳夕山如此重要和敏感的身份,他住在郦家,都是朝廷对郦家的看重和信任。
可是现在,每每看到阳夕山,他都浑身不自在!
不由自主的就会想到之前阳夕山发作怒斥他的那一次。
明明就是个一辈子都回不去北辽的质子世子,还在他面前装大尾巴狼!偏偏他又不能冲阳夕山发作,那可是以上作乱的罪名!
所以,郦震西现在看阳夕山那不是一般的不顺眼。
“世子。”长亭悠然转身,从容不迫的看向阳夕山。
“姑奶奶还有事找你,所以晚点开宴,你先随我去见姑奶奶。”
阳夕山说完,冲长亭点头示意,对于郦震西和钱碧瑶,完全就当透明的一般。
“好。”长亭点头应允,转身朝阳夕山走去。
身后,郦震西恨得咬牙切齿,钱碧瑶则是谨慎的看向阳夕山。
或许郦震西看不起阳夕山,认为他一辈子回不去北辽,可钱碧瑶却不这么认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