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好一会,她猛地倒吸一口凉气,呼的一声吐出一口浓痰来,继而大口大口的呼吸着,眼神逐渐恢复清晰。
“原来是一口浓痰呛到了,想来是大夫人这几天照顾大公子太过辛苦,好几天没睡好,这才有些上火集聚了浓痰,这种情况下,大夫人是不适应再动怒和操劳的。”
阳拂柳一边给钱碧瑶拍着背,一边小声说着。
这话一出,那就是让其他人都不要再说刺激钱碧瑶的话了。
钱碧瑶脸色才恢复了一点,就指着长亭颤抖着手指控诉道,
“我……我在的一天,就……就绝不让着贱人接近……接近我的泰北一分一毫……绝不……问君阁的人也不可以……绝不……”
钱碧瑶说着,再次吐出一口浓痰来。
一旁,阳拂柳虽是看的恶心不已,可为了配合钱碧瑶,多恶心都得忍着,还要帮她拍背擦拭嘴角。
目睹此景,长亭也是一阵恶寒的感觉。
啧啧!
为了避过这一出,钱碧瑶真是连憋痰这么恶心的招数都用上了!故意将一口浓痰吸进去呛在嗓子里,制造出喘不动气的假象,她也不怕吸过了吐不出来!!
“大夫人,您这是作何?明明同意的是姑奶奶和父亲,你却冲着我来了,我只是一个跑腿的,你这么不分轻重主次,这知道的说你是关心大哥,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故意针对我郦长亭呢!
还好你就是憋了两口痰没来得及吐出来,你要真的是失心疯或是其他病症发作的话,我岂不是百口莫辩了?”
长亭此刻满脸的委屈和无奈,一副我可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做,你不要冤枉好人的表情。
“郦长亭!你不要说这些没用的!我钱碧瑶今儿就是认准这个理儿了!!为了我的泰北,我连命都可以不要!我还怕你不成!我……我……老爷,我呼吸困难!”
钱碧瑶说着说着又开始演戏,这会不是失心疯,而是老牛大憋气了。
明明可以顺畅呼吸,却故意一副喘不动气的样子,把自己的连都憋红了。
长亭无奈的看了姑奶奶一眼,“姑奶奶,您说怎么办吧?”
话题是姑奶奶引起的,最后自然还是丢给她的。
姑奶奶这会说不出的晦气和不满。
她好心好意的为了郦家,为了泰北,钱碧瑶却是如此不领情,就算她对长亭不满,难道她这个姑奶奶还能谋害泰北不成?
简直是过分!
姑奶奶眼神狠狠地剜过钱碧瑶,可下一刻,脑海中灵光一闪,她突然想到了什么。
看向众人的眼神也变得深沉起来。
在郦家,钱碧瑶最是打怵自己和郦宗南,平时只要她和郦宗南眼神严厉一点,钱碧瑶都不敢说话了。
可是今天,就算钱碧瑶是为了郦泰北的事情,也不该是如此大的反应!怎么看怎么觉得,钱碧瑶这件事透着诡异。
而郦宗南也在一旁静静看着,因为钱碧瑶过激的态度,郦宗南更加相信,之前自己是差点成了钱碧瑶的棋子!钱碧瑶这会越是反对,便越是证明她心虚!如果连姑***面子都不给的话,那钱碧瑶根本就不是想要千重子,就是为了算计长亭!
虽说郦宗南永远都是偏向孙子的,但郦泰北的情况已经没什么希望了,自然是郦长亭更能入他的眼了。
钱碧瑶还在那里大憋气,郦震西也被弄的烦躁不已,与郦宗南和姑奶奶简单打过招呼,就带着钱碧瑶下去。
偌大的前厅,安静的骇人。
谁都不说话,个人心中心思翻涌不定。
阳拂柳这时,正想走到郦宗南身边坐下,趁此机会跟郦宗南谈谈北辽生意事情,郦宗南却是朝着长亭招手,示意长亭坐在他身边。
而姑奶奶身边素来都没她坐的位子,阳拂柳只能尴尬的坐在原来的位子上。
“姑奶奶,郦卿,长亭。我来晚了。”
这时,一道浅蓝色身影匆匆而来,人未到,声音已经到了。
看着曾经是自己最熟悉的大哥,进来之后却是视若无睹的擦身而过,唯独没有跟她打招呼,阳拂柳顿时说不出的尴尬。
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早知道刚才就不跟郦宗南谈事了,跟着郦震西一起将钱碧瑶送回去,也没有现在的尴尬。
阳夕山坐在姑奶奶身边,一边都是两个人,只有阳拂柳孤零零的单独坐了一边。
“大哥。”她怯怯的喊了一声,眼神充满期待。
“嗯。”阳夕山就只是简单的嗯了一声,甚至都没看她一眼,态度冷淡到连对一个陌生人都不如。
看着一身浅蓝长衫面目明显飞扬清明了很多的阳夕山,阳拂柳不由握紧了拳头,心下更不是滋味。
曾经的阳夕山,身上的长衫非白即灰,从不会选如此明亮轻快的颜色,可自从跟郦长亭走近跟自己疏远了之后,有时候,阳拂柳在郦家远远地看着阳夕山的背影,都认不出来那是自己同父异母的哥哥。
眼见阳夕山不理自己,她就只有从郦宗南身上下手了。
只要她还握着北辽那条运输线,就不愁郦宗南不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