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长亭明显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忘记当时她曾经多么的据理力争的想要将期限拖延到两年,乃至以上的。结果却被肖寒如何无情的拒绝了。
这一年的期限都是经过多少“血泪”的申诉才得来的。
“那个……我去看看汤膳。”心虚中的长亭,起身溜进了厨房。
等她端着汤膳回到院子里,却见桌子上放了一套青色长裙。
是介乎于烟青色和湖水蓝之间的颜色。
湖水蓝的长裙,烟青色的纱衣,肩上裹着一条比烟青色稍稍浅一些的丝绸披风,远远看去,这一套搭配,如江南烟雨斜阳中走来的曼妙少女,风姿悠然,气质出众。
仿佛落下的每一步都踏在心尖上,如青蝶翩跹,如流光飞舞,衬上裙摆的暗夜幽兰花,更添神秘高贵的气质。
肖寒是了解她的,那些过于艳丽的颜色,虽然可以衬托的她气质更加明媚出众,但她还是最喜欢这种看似清冷淡然的颜色,穿在身上却有着浑然一体的感觉。
是她的气质衬托了长裙的明净飒然,是她选择了长裙,而不是这条裙子衬了她如何如何。
“过来看看我给你选的衣服。”肖寒抬手示意长亭过去。
“幽兰花都是手工缝制,双面暗纹,保证从每一个角度看,都是一朵全新的,不同姿态的花朵。选择的料子,也是比紫貂绒毛更加保暖的雪棉绒。我知道你不喜欢将动物毛皮穿在身上,可现在这个季节,乍暖还寒,你的身子骨又单薄,唯有这雪棉绒最适合你。”
肖寒的解释让长亭何止是大吃一惊,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听到的。
然,素来,为了她,肖寒能将一切不可能变成可能。
“雪棉绒只在雪山半山腰才有,一年才不过百十株,这百十株雪棉绒采下的棉花不过能做一顶帽子,可你却准备了这么一套冬衣,如此看来,这至少要用上十年的雪棉绒积攒起来才够用的。”
这一刻,长亭几乎是不舍得去触碰这件衣服。
既是她喜欢的颜色,又是只有在传说中才听到过的雪棉绒,这让长亭一时,竟是不知该说什么。
肖寒却是一副再平常不过的态度。
“我也是觉得紫貂绒毛太过血腥,所以才想到了这个法子,我知道西域那里的原住民都喜欢收集这个,所以就收集了十几个村子的雪棉绒,再带回来重新浆洗上色,所以时间上会比较紧一些,现在才能送来,否则,我是希望能够早几天给你看看,若是有不喜欢的地方,还能来得及改一改。”
肖寒说着,朝她伸出手来,示意她到自己身边坐下。
长亭视线从衣服上移开,只觉得这一刻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张不开嘴,发不出声音来。
见此,肖寒笑着打趣她,“怎么?还被阳拂柳传染了说不出话来了?”
肖寒的话顿时逗笑了长亭,遂脚步轻快地走到他身边坐下。
“你才被阳拂柳传染了呢!阳拂柳那样,可是她自作自受!谁叫她发疯一样的喊了一晚上,嗓子不坏才怪!”长亭不满的嘟囔着。
“那也得你走之前,趁着她不注意将呛嗓子的药扔到她的香炉里才行啊。否则……”
肖寒面上欲言又止,嘴角勾起的弧度却是显示他内心很认可很认可长亭的做法。
“谁叫她好好地琴不弹,非要唱曲呢!我不如此的话,难道要等着跟她伴奏当她的配角不成?”长亭挑眉,眼底闪过丝丝冷意。
就在昨天下去,她去姑奶奶那里之后,就知道了阳拂柳进宫竟然是要表演唱曲。
这一点,还是姑奶奶跟长公主无意中闲聊得知的。
按理说,阳拂柳的强项是写字和弹琴。
可有了长亭的鹞琴在,阳拂柳自是不会跟她硬碰硬。
至于写字,宫里的一众皇子公主,可是不乏个中高手。
况且写字渲染的气氛自是不如弹琴唱曲了。
而阳拂柳之所以选择唱曲,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她到时候一旦说需要一个人给她伴奏等等,钱碧瑶和郦震西必定会趁机让她出去给阳拂柳伴奏,如果她不去,那就是连郦震西和钱碧瑶的话都不听了,这还是当着皇上太后的面,如果去了的话,无疑,她就成了阳拂柳的配角!
而阳拂柳之所以选择唱曲,必定是做好了十足的准备。长亭到时候想要如何反驳她,都未必能讨到什么好处。
如果闹大了,哪怕阳拂柳输了,可她郦长亭在皇上面前也会落得一个强势霸道的印象,这自然也是阳拂柳想要看到的。
所以,这一步,无论如何都要给阳拂柳扼杀住!决不能给她机会参加比赛!
所以昨晚长亭才会过去,加上有吴大夫在场,阳拂柳又那么配合她大哭大闹了一场,谁也不会想到,是她暗中下了药。而且香炉里的香灰她早就命十九带走了,就算时候阳拂柳怀疑,也没有任何证据。
是她自己不小心才会喊哑了嗓子的。
不过,如此一来,阳拂柳唱曲的算计就彻底落空了。
“肖寒,衣服你给我了,那么其他安排呢?是不是真的要等到那一天才能告诉我?”长亭如今的心态是很好了,可她就是好奇,究竟是怎样奇妙的安排呢?能让肖寒如此保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