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郦长亭小的时候如何,那也不是她自己能选择的!再说了,以前的事情更多都是听钱碧瑶和郦梦珠,还有阳拂柳说的,我们亲眼看到的毕竟是少数,可郦长亭现在如此光芒万丈却是事实啊,如果她真是钱碧瑶她们说的那般,刚才的琴艺又是怎么回事?难道是我们耳朵出了问题吗?依我之见,此事究竟如何,这不是不言而喻嘛。”
“是啊,这钱碧瑶又不是郦长亭的亲生娘亲,当年画舫上那一出不知多轰动,多不要脸。看她之前走到哪里只是带着郦梦珠和阳拂柳就知道,她眼里哪有郦长亭这个女儿呀!亏着郦长亭还叫她一声母亲!我还记得,两年前见着郦长亭时,穿的衣服都是没有内衬的,料子也粗糙不堪。那时的郦长亭还不到十四岁呢,如何懂得穿衣打扮,不还是钱碧瑶给什么穿什么呢!这钱碧瑶也真是缺德!”
“不缺德的话,如何能做出在画舫上勾引男人的事情呢!这不后来郦梦珠也有样学样的在十里锦的晚宴上一女战二男,后来,阳拂柳更是学着她去琼玉楼找小官!啧啧,果真是一路货色!”
“要我说呀,其实最不要脸的还不是钱碧瑶,根本就是阳拂柳!自己娘亲做出那种丧尽天良的事情也就罢了,我就不信了,她到十四岁都不知道眼角下有朱砂痣?直到不小心落水才现了原形!这厮肯定是很小的时候就知道了详情,却是一直不肯说出来,占着别人的荣华富贵享受着。后来为了自保还举报了自己的娘亲!这说的好听是为了正义!真要为了正义,也不能丢了孝道啊!怎么不跟她那罪人娘亲一块去死呢!是不是?”
最后几句话获得了众人一致的认可,纷纷点头附和。
已经极力蜷缩在角落里的阳拂柳,还是将议论声听了个真真切切。
那些话,每一个字,都如针尖深深刺在她心尖上,浑身伤痕累累,连负责呼吸的喉咙仿佛都被人狠狠遏制住,呼吸吐纳都好似要得到别人的允许和恩赐才可以享受。
这样的感觉,生不如死。
生存在此刻的每一刻,都是巨大的折磨和痛苦。
……
就在这时,人群中忽然响起莫名的骚乱声,长亭率先听到尽明月的声音,继而就看到一抹挺拔傲然的身影大步走了过来。
是尽余欢!
第一眼就知道是他。
距离上次在凌家书院的那次见面,一别又是好几个月。不同于上次和上上次在街上匆匆一瞥,这次的见面是光明正大的。
他回来了!
不仅回来了,还因为战功显赫而今官拜四品都尉侯。
众所周知,四品都尉侯是边关军营中一个特殊存在的官职,必须是在一年之内多次瓦解边关隐形骚乱,取得一定的战功才有资格坐上这个位子。
通常其他人都要经过三到五年,乃至更长的时间才能得此殊荣。
而尽余欢却是在短短一年内,就官拜四品都尉侯。
看着他一身藏蓝色官服加深,俊逸无双的面庞报警风霜雪雨的洗礼,变得更加坚毅执着,每走一步,都那么坚定沉稳,再也不是昔日那个吊儿郎当一步三晃的尽余欢了。
他已成长为参天大树,可以吸收日月天地之精华,也可以通过自己的力量保护身边的人。
四目交织,这一刻,万千话语尽在不言中。
尽余欢一出现,众人视线便纷纷落在他和郦长亭身上。
都是听说了尽余欢之所以由之前的纨绔混世变得如此积极上进,都是因为郦长亭对他的影响和改变,才使得曾经京都赫赫有名的小霸王尽余欢下定决心重新开始。
所以,在众人眼中,似乎……郦长亭跟尽余欢该是一对才是。
余欢少爷在众人震惊的眼神中,大步走入未央宫,只是简单地跟临安郡主等人打过招呼,扭头便直奔长亭这边。
见此,姑奶奶带着阳夕山笑笑离开。
长亭改变了尽余欢,而尽余欢又何尝不是长亭心头在意的那个知己呢!既是如此,就让他们好好叙叙旧吧。
跟在姑奶奶身侧的阳夕山,此刻,表情看似平淡无波,实则内心是说不出的波澜翻涌
哪怕即将要见到母亲了,也没有之前想象的那么激动开心。
可郦长亭在看到尽余欢的眼神时,那种激动喜悦是难言隐藏的,他更不想自欺欺人的告诉自己,在郦长亭心目中,他是比尽余欢重要的!
尽余欢和长亭穿过众人,来到了未央宫外,许久不见,二人之间有太多话要说,可一时之间都不知先说什么。
二人身后,北天齐缓缓从位子上站起来,看着并肩走出大殿的那两道身影,不由自主捏碎了手中白玉杯子,任由碎片割伤了掌心也浑然不觉。
因为自始至终,郦长亭都没看过他一眼,甚至不知道他坐在哪里,而现在,尽余欢回来了,郦长亭的眼神却一直落在尽余欢身上,这让北天齐如何不嫉妒成狂。
仿佛是自己看中了许久的宝贝,就准备在今天收入囊中了,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宝贝自己跳走离开,头也不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