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书生终究是单纯一些,当即掏出自己昨儿的收据给那小二的看。
“你看……这不是吗?”
小二的眼睛一亮,装作漫不经心的瞅了眼收据,却是趁着那书生疏忽的时候一把将收据抢夺了过去,刷刷两下撕了个粉碎。
“你……你你你……”书生被气得不轻,浑身颤抖不已。
这会是正午,店里面没有一个客人,小二的才将撕碎了收据,就有几个打手模样的人从店里冲了出来,上来就拉扯书生的衣服,扬起拳头就要揍他。
“住手!!光天化日之下,你们想造反不成?!”
蓦然,长亭一声冷哼,旋即带着曦儿大步走了进来。
那几个伙计一见是蒙着面纱的弱女子和小丫鬟,当即不屑的嗤了一声,扬声呵斥道,
“滚滚滚!哪里来的不知好歹的黄毛丫头!竟是在这里多管闲事?你可知道这是谁的地盘?皇商郦家!!”米铺的伙计生怕外面的人都听不到,故意提高了音量。
长亭眸光寒冽,冷冷道,
“我自是知道,我还知道郦家米铺的生意不涉及郦家皇商,也就是说,你们这里就是杀人放火奸银掳掠,外面的人也不能就此打击郦家皇商位子!所以你们才会如此有恃无恐!”
长亭自是做足了准备才会来的。
郦家米铺并不是完全是郦家的产业,除了其中十二家,其他几家都是别的商户入股的。可是随着这几年,郦家产业越做越大,也就渐渐看不上米铺的薄利多销了,渐渐地,其他商户也开始蚕食郦家在米铺的股份了。
郦宗南这一次,之所以会如此痛快的答应长亭重新执掌米铺,也是因为那些老股东都跟郦家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郦宗南不好出面,而郦震西更是跟那些老家伙不对付,所以郦宗南就将长亭推了出来。
“哟,这小娘们还有见识呢!知道了还不乖乖让开!哥几个的拳头可不长眼睛呢!”伙计说着挥了挥拳头。
“找死!”只不过,拳头还没落下来,就被曦儿一脚踢飞。
随着一声惨叫,那个伙计整个人摔飞了出去,重重的撞在柜台后的墙壁上,继而砰的一声摔在了地上。
曦儿拍拍手,眼神肃杀凝结。
胆敢辱骂自家小姐,不是找死是什么?
长亭看了眼曦儿,默默点头。
其他几个伙计都没看到曦儿是怎么出手的,此刻都震惊的站在原地不敢轻易上前。
那年轻书生先是一愣,继而忙指着门口,示意长亭和曦儿先逃。
“多谢两位姑娘仗义执言,但此事是因我而起,与姑娘无关!还请两位姑娘先行离开!切莫遭受牵连!”这书生虽然单纯,此刻却是个明白人。
见他真心为她们的安全担忧,长亭轻声道,
“这位公子不必多说,今儿这个闲事,我郦长亭管定了!!”
话音落下,包括年轻书生在内的其他伙计都是目瞪口呆的看向长亭。
而米铺掌柜的听到动静,也匆匆跑了出来。
“何人在此大闹喧哗?”这位大掌柜一出场架势可不小,前呼后拥不说,这语气就跟着米铺是他家开的似的。
“大掌柜的,这小娘……她,她说她是郦长亭!”
有个伙计立刻跑了上前通禀。
大掌柜眼皮抬了抬,想了想,见长亭气质不俗,却是蒙着面纱,多少也有些拿不准主意。
“曦儿,将姑奶奶给我的方印拿出来!”长亭也不揭下面纱,只是命曦儿拿出米铺的方印。
曦儿点点头,从怀中掏出方印,在大掌柜面前晃了晃。
大掌柜脸色瞬息一变。
前一刻还趾高气昂的,这一刻却是迅速换了一副嘴脸,不过眼底仍是带着一贯的傲慢轻视。
“哦,原来是大小姐呀……”
大掌柜每一个字都在拐外,听起来阴阳怪气的。
长亭冷笑一声道,“大掌柜不说话还好,这一开口,这语气,这神态,我还以为大掌柜是宫里的太监呢!就差一副兰花指了!”
长亭的话,让曦儿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这……”大掌柜面色涨红,气的说不出话来。
没有一个正常男人能接受被人比作太监。
“这什么这?小姐不来还好,一来就亲眼目睹了你的手下强行撕毁了别人的收据,还将次等大米搀和到好米里面,以次充好!竟然还想动手打三小姐!你这个大掌柜当的,还真是称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