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郊通往城中的小路上,哒哒的马蹄声回荡在幽暗寂静的山林中。
两匹黑马并驾前行,一黑一青两个身材伟岸的男子端坐在马背上,时而低语,时而轻笑。
“不知道这赏花宴有什么好看的,一群女子叽叽喳喳的,居然还有一帮男子去凑热闹!”一袭青衣的男子低声嘟囔道,显然忘记了自己也是凑热闹的那帮男子中的一人。
另一黑衣男子轻笑一声,浑不在意的说道,“本王的疏忽,应该好生招待子陌的,没想到倒是让子陌陪着本王耗了一天。”
“王爷见外了,我只是没能见到师妹,难免有些心浮气躁,口气差了些,王爷不责怪我才是。”青衣男子虽说着求饶的话,可语气中却无半点奉承告饶的态度,直白的很。
黑衣男子顿了顿,仿佛在思索一般,“子陌的师妹,是舒家四小姐舒槿画?”
青衣男子挑挑眉,扭头斜眼看了看黑衣男子,揶揄着说道,“王爷能不知道?我以为王爷应是最清楚不过的。”
两匹马缓缓走出密林,盈白的月光洒下,照在两人两马身上,纤瘦身材的青衣男子,赫然就是舒槿画的七师兄,白子陌。稍显挺拔的黑衣男子,也是与舒槿画有过一面之缘的秦溯。
秦溯被白子陌调笑,也不恼火,面上浅浅的笑容也没有变化,“说起舒四小姐,本王今日到还真见着了。”
“王爷见到了?”白子陌一听,眼神一亮,语气中带了些焦急。
他奉师命前来泰安城给摄政王秦溯送信,以前他是不太愿意来京都的,可这次师傅说可以来见见小师妹,白子陌二话不说,揣着信兴高采烈的直奔泰安城。
他是今日才到泰安城的,给秦溯送了信,白子陌就想去学士府拜访。谁知今日举行那劳什子赏花宴,舒槿画竟然也去了,白子陌只能打道回府。得知秦溯也去了雀屏山,白子陌厚着脸皮也跟了去。
白子陌和摄政王秦溯相识于幼年,当年还是小皇子的秦溯,跟在玄空长老身边三年,和白子陌,也相处了不短的时间,两人私交甚好。
两人身份差别虽大,但秦溯从小就精明,还在留着鼻涕的白子陌,哪能逃得了秦溯有意的亲近,每天追在秦溯后头叫大哥。渐渐长大后,白子陌才醒悟,虽然不服气当了秦溯多年的小弟,但打不过,心眼也玩不过,只能默默憋屈着。直到秦溯掌政,接手朝事之后,白子陌才改了称呼。
秦溯不说话,目不斜视,也不看白子陌。
白子陌知道秦溯这是报复自己刚刚揶揄他,遂正了正身,异常严肃的说道,“大哥!小弟不懂事,您大人有大量,别和小弟一般见识呀。”
秦溯摇摇头,语重心长道,“罢了,你是我小弟,当哥哥的哪能和小弟一般见识?”
白子陌这些年养气的功夫学的不错,而且本身就没脾气,任何人对他的印象都是温文尔雅。可听了秦溯的话,额头的青筋还是忍不住崩了起来。他给秦溯当牛做马充当打手的那几年,是他二十年来埋在心底的痛。
秦溯见白子陌憋屈的样子,也不忍心在逗弄,轻咳了一声说道,“本王在后山遇到的,不过她不知道。”
秦溯想起午后在后山花廊下见到舒槿画,那柔美宁静的一幕,让他英挺坚毅的面容也缓和下来。
白子陌听了不禁懊恼,“早知道我就和王爷一起去了。”秦溯去雀屏山没有惊动任何人,他二人独自前往,秦溯邀他去后山时,他嫌人会多,一个人躲清静去了,不想却错过了与师妹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