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对着小镜子理了理,补了一下口红。
古杨下意识的蹙眉,她没用他送的那管口红。
到公司门口,看着她和过来接她的男人笑着拥抱,然后上车走人,他反而走不动了。
两小时之后,言舒从晚餐席间转头,看到了出现在不远处独自用餐的古杨。
她把视线收回来,自己的手却被对面的男人握住了。
言舒皱起眉,想收回去,又忍了,只礼貌的道:“不方便吃饭1
结果男人换了一个手继续握着。
“没想到你会答应我1男子“深情款款”的看着她,“晚上我带你去个地方吧?”
在这之前,她可是指头尖儿都不让人碰的,没想到今天一处公司就给了个拥抱!
言舒勉强笑了一下,“我晚上还有些事要处理,改天吧?”
“晚上是休闲时间,哪能用来办公?”男子一脸心疼,“你现在可是有主的人了,不能再按照单身的轨迹生活。”
她只是笑了笑,懒得辩解。
离开餐厅的时候,她的确上了男人的车,从后视镜扫了一眼。
古杨的车就在后方。
“开快点。”她忽然道。
车子在路过一个酒店的时候,言舒又让他停了下来,道:“我老板在这儿应酬,我进去送个东西,你跟我进去?”
男子纳闷的皱了皱眉,还是答应了。
古杨的车停在不远处。
看着他们进了酒店,眉头已经拧了起来。
这个阶段的男女去酒店干什么,他就算没谈过恋爱也知道的。
车子停了不到两分钟,他终于掉头,车子转眼消失在夜色里。
十几分钟后,言舒从卫生间出来,下车库,从侧门离开,给男子打了电话,“不好意思,老板临时布置任务,下次再约吧1
就这么冠冕堂皇的给人放了鸽子,然后自己回家。
那晚之后,言舒去公司见不到古杨了。
偶尔有两次因为有事需要他接送给他打了电话,第一次没接。
第二次才开车接她,送她回家。
一路上,两个人一言不发。
车子在她家楼下停住之后,她咬了咬牙,忽然低头从包里找东西,然后给他递过去,顺势下车。
古杨在她进楼之后才打开小袋子,看到是他之前送的口红。
新的。
就这么还给他了。
没多想,忽然下车追进去。
“这位是?”古杨到她家门口,正好言三开门迎她。
其实言三认识古杨,也知道他做什么的,所以皱起眉,看古杨只盯着女儿,连招呼都不和他打,更不乐意了。
果然是个盛产木头疙瘩的职业。
言舒把门关上,隔绝了父亲的视线,这才看了古杨,“有事吗?”
古杨把口红递过去。
“我不收。”她语调倒也平和,“因为现在我有男朋友,他能送我,就不用别人的了,免得他误会。”
说罢,她又看了他腰上的皮带,不无认真,“你是不是也想还给我?”
她伸手,古杨想都没想的往后退了一步,没让她碰到腰带。
其实他知道她一直在生他的气,包括和别人交往。
言舒看了他一会儿,不给就算了,转身回屋,就把他晾那儿了。
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那种口红袋子挂在她家门把上。
她还以为他会站一晚上呢!
那天去上班,照例看不到古杨,但是从沐寒声那儿听说了他在忙的事。
“相了两个了。”沐寒声看似随口的说着,“你说你和古杨怎么一个性子,相个亲比打磨钻石还慢。”
“他去相亲?”言舒皱起眉。
“不是说他这辈子都单着么?”
沐寒声挑眉,“我帮着安排的,否则他怕是真的完了1
待到下班的时间,言舒就走了,走得有些急。
地址她是知道的,所以直接过去了。
但是从窗户里看到里边坐着的两个人时,脚步硬生生的停住了。
总不能这么莽撞的冲进去,她也不是那么鲁莽的人。
就一直在那个位置上停着,一直盯着他们相亲结束,就像他之前等着的一样。
然后又看着他和那个女孩去吃饭,她自己饿了一晚上。
古杨从餐厅出来准备送女孩走,依旧是礼貌的,就是闲的很木讷,完全不热情。
大概也是因为这样,女孩子不太愿意,说是自己回去就好。
他也没坚持,“那你路上注意安全。”就自己上车了。
开车走之前,不经意的扫了一眼后边一排的停车位,看到一辆红色轿车时皱起眉。
顿了有四五秒,他这才忽然推门下去。
但是那辆车已经启动,从另一个方向离开,他只隐约看到了她的车牌号。
眉头更紧了。
晚上回去之后,他几次拿手机都没能播出去,烟倒是抽了好几支。
夜里十一点左右。
他的电话忽然震动起来,下一秒就被他接了。
接的太快,一时间反而不知道怎么应答。
倒是电话那头传来她的声音。
然后古杨又一次点烟的手腕抖了抖,动作停住,没能出声。
“我说我怀孕了。”言舒的声音,深夜从听筒传过来,很不真实,但又很清楚。
甚至听到她轻轻的哽咽,“对方不想负责”
“你在哪?”古杨终于问了一句。
“家里。”她说。
之后古杨没再搭腔,言舒也不再说话。
确定电话挂了之后,古杨把手机放回桌面,然后继续把那支烟点了。
只是吸烟的动作变得很生涩,不断的皱眉,不断的弹烟灰,五官之间的情绪变了又变。
一小时之后。
言舒坐在沙发上,忽然听到了敲门上。
蓦地看了一眼手机,愣了有几秒,然后快速冲到门口。
古杨站在门口,一言不发的看着她,然后迈步进门。
坐了十几分钟,还是不说话。
等言舒给他倒水的时候,才发现他的手背蹭得血肉模糊,惊了个一下。
拧眉,“你干什么去了?”
古杨淡淡的看了一眼手背,在她碰到之前把手收了过来。
也看了她,忽然道:“怀了就生,我负责。”
她倏地盯着他。
“你负责?”第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之后反而满是愤怒,“你脑子进水了吗?你凭什么?我跟你有什么关系你来做这个冤大头?”
“你是觉得这样很高尚?”她从沙发起身。
“这样装高尚还不如当初就答应我,你现在站这儿跟我说负责是侮辱我还是可怜我?”
他不说话,她就越难受。
“你明明是鄙夷我,你对我这样的行为也感到不齿,所以只能用自残的方式平复你心理的情绪,却若无其事的过来说为我负责?”
古杨第一次见她脾气这么大,一点也没了平时的优雅知性。
但无所谓,他不介意。
她越是这样强烈的情绪,他反而越坚定。
目光定定的,眼神也定定的,依旧话不多,也依旧没什么温柔,但就一句话:“问问你爸,什么时候合适嫁娶,其他事等孩子生下来再说。”
那两天言三不在家。
等他回来之后,就看到古杨坐在自己家客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