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的君彦背着书包安安静静地走在街上。落日黄昏,何泽洋斜背着一条书包带,走在君彦前面,他的步伐很大,影子被拉得老长。
君彦低着头,看着何泽洋的影子,他迈着小短腿一脚踩中影子的头,下一秒影子又跑远了,他连忙跑着跟上去。
长长的刘海遮住了何泽洋大半张脸,但隐约还是可以看到那个丑陋的疤痕,哪怕是收留他的女子也是不喜欢这张脸的。无视了周围人异样的眼光,何泽洋没有低着头。
他漫无目的的看着这个有些脏乱的街道,房子都染上了岁月的尘埃,泛黄的墙面还有一成不变的男人女人。
震天的麻将声从小小的门面房里传来,烟雾里还有嘈杂的起哄声。一个女子穿着几块布料站在粉红色的灯光里,看不清她的表情。
君彦抬头对上了那个女人的眼睛,他眨眨眼,那个女人很是漂亮,白白的皮肤,大而明亮的眼睛,比古装剧里演女主角的大姐姐都要漂亮。那个漂亮的女人旁边有一个赤|裸的上半身的男人,男人有个微微凸出的啤酒肚,他面色不善的瞪了一眼君彦。君彦看到何泽洋已经走远了,连忙追了上去。
走过了十一个亮着粉红色灯光的门面房,九个棋牌室。他们停在了一个上世纪八十年代的三层居民楼前。
木质的扶手已经开裂,上面蒙着一层灰,作支撑用的铁栏杆早已锈迹斑斑,看上去就像血液*的颜色。
登上二楼,隐约有些恶臭浮在空气里。君彦调皮的趴在缓步平台的围栏上,看着墙上一个不知多久前被一楼住户封起来的口子。那里曾经用来倒垃圾,里面是个很大的空间,从三楼一直延伸到一楼,每层的缓步平台都有个开口,一楼下面还有个有门的开口,可以打开清理垃圾。
这里很久以前是某医院单位给员工的住房,后来有了更好的分配房,这里的房子就被转卖了。没有物业,连小区院子里的土地都被卖掉,这个方便倒垃圾的通道自然也就荒废了。后来不知何时一楼装修,彻底封了有门的开口。
二楼和三楼之间缓步平台,四方的口子没有封上,墙上溅了一点水泥,看起来溅上还没有几天。
“快上来!”何泽洋打开门,不耐烦的喊了一句。
“来了,哥!”君彦连忙跑上楼梯,进门前,突然看了眼对面的住户。那里房门紧闭,今天再没有那个老男人恶心的眼神了。
“进来!”何泽洋不耐烦的把君彦拉进来,关上了铁门,再锁上了木门,然后去厨房热菜了。
女子依旧要上夜班,她在一个小小的制衣车间里工作。何泽洋看着碗柜里还冒着热气的饭菜,沉默着。君彦在他身边,歪着头看着砧板上锋利的菜刀傻笑。
凌晨两点的时候,君彦睁开眼睛,小心的走出卧室。何泽洋正在客厅里安静的和着水泥,他瞥了君彦一眼,提着一桶水泥打开了大门。
夜深人静,秋蝉还在鸣叫。
走到二楼与三楼的缓步平台,黑漆漆的一片,君彦站在何泽洋的旁边才勉强看清一个人形黑影。
轻轻的水声划过,良久,何泽洋拉着君彦走回去。
看着何泽洋收拾狼藉的客厅,君彦眼皮开始打架了。“哥,没有了?”
“恩。”
依旧是放学,君彦捡起随地漂浮的小广告,折叠处一个纸飞机。将纸飞机向前一掷,纸飞机摇摇晃晃的飞到了前面的警车上。
“哥!”君彦下意识的去抓何泽洋的手。那双手温暖有力,给了他无声的安慰。
一个胖胖的女警察站在警车旁边,看着一间会亮粉红色灯的门面房,周围还有不少人看热闹。
门面房看起来有些狼藉,更没有那个漂亮的女人在门口。警车的灯一直亮着,却没有司机。女警察注意到躲在哥哥身后粉嫩可爱的君彦,给了个善意的微笑。
几个月后,隔壁那个老男人的儿女一直在找失踪的他,不过这也只是吃饭时女子随意说起的话题。
君彦愣了一下,怎么会突然想起很久以前的事,他的嘴角微微翘起,也不知道何泽洋现在怎么样了,没有他在家想必何泽洋很高兴吧。
将收上来的一千八百斤灵谷分开放好。五百斤要上交给宗门当人头税和地租,君彦和萧逸轩一人两百五。
君彦穿着一身粗布衣服,头发被随意的扎起来。但整个人举手投足间自成一股风雅,要是手拿一把扇子绝对是翩翩公子哥。他眉眼温柔,面容俊美无比,被他看上一眼,都会有被他眼里的深情溺死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