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屋都没进的司空浩玄,站在别院的院中,于灵魂中向巴默出召唤,处于帝都的巴默,这么短的距离对他来说几乎可以忽视时间的约束,召唤刚一出,一道黑线就出现于天边。
黑着脸的司空浩玄向巴默道:“去,给我查。接触三小姐的那帮贵族都是什么来路,他们之间有着什么联系。”他眼中的寒芒连闪,心中冷笑,“胆子不小,竟然算计到我头上了,我真的很善良吗?”
“老仆遵命!”做为大巫巫仆的巴默,完全是为大巫而生,以大巫的怒为怒,一团黑影于司空浩玄的别院直冲天空,爆出无数细小的黑点,向整个帝都分散而去,虫爆了!
巴默,一个强大的灵魂,一具由大巫塑造的身体,一个千年前就位于人类巅峰的炼金宗师,现在绝对是亚格大6最为恐怖的存在之一。
无数可怕的未知虫子和一个强大灵魂的组合,产生的效果,令巴默几乎达到不灭之境。他强大的灵魂可以寄生于任何一个微小虫子体内,也可以分散于无数虫子体内,只要有一个虫子生存,他就永远存在。波落尔斯森林中,守护着弥玛王朝坟墓的庞大虫群,成为他最坚实的后备力量。
分散于帝都的无数虫子,相当于帝都中分散着无数巴默。做为炼金术宗师还会点亡灵魔法的他,有的是办法从人的记忆中挖掘出自己需要了解的事情。
司空浩玄的愤怒,直接影响了巴默的手段,十几个还处于学龄的贵族,在即将迎接新的清晨时,一个漆黑的虫子无声无息的寄生于他们大脑之中,他们的意识和灵魂完全被虫子分泌的特殊粘液所影响。
天空已经放亮,站在院中的司空浩玄一动不动的处于定中,虽然如此姿势会令他的修炼大打折扣。
别院中,南星在“岁月”的侵蚀下对外界毫无感应,最可怜的是四名兽人,站在自己的房间中一动也不敢动。来自于灵魂的压迫,令他们感到深深的畏惧。在上古部落时期,巫奴是最为低下的大巫从属,相对自由的灵魂成为他们最大的悲哀,因为他们能够感受到宿命的纠缠,而又无法挣脱的痛苦,烙印将跟随他们一生。
巫仆,不愧为大巫最忠实的仆人,巴默很快的回到司空浩玄身边,向着闭目站立的司空浩玄说着事情的前因后果。
随着巴默的述说,别院中自于灵魂的压力在慢慢的消失着,“好了,巴默你先去吧,看好塔尔那小子,过几天等事情淡下来,带他来府中见我。”司空浩玄有些无力的对巴默吩咐着。
巴默走后,司空浩玄别院中的人如同于梦中清醒,他们丝毫不知道有一段时间失去了意识。
“大哥,为家主吗?”司空浩玄心中叹息着,深深的向母亲的别院望了一眼,走入自己的房间。
随后的几天中,司空浩玄没有踏出别院一步。虽然府中众人都不清楚生了什么事,但他们从几个重要人物的表情中知道,生的事情一定不是小事。一个个保持着他们的沉默,众人的沉默令司空府上空的气息似乎又回到了前不久的沉闷状态。
“妈,你怎么来了。”看着房门前站立的宋紫烟,司空浩玄急忙起身为她让坐。
宋紫烟轻抚着司空浩玄乌黑的头,言语中有些哽咽,“玄儿,妈妈知道了整个事情的始末,你三姐昨天哭着向我说了,妈妈错怪你了,你怨妈妈吗?”
司空浩玄眼中似乎扶起了一丝的晶亮,又在他的极力控制下,渗入了眼角,“妈,我怎么会怪你呢,你也是为儿子担心嘛。”司空浩玄脸上浮着笑意,安慰着宋紫烟,他是真的开心。
看着母亲还是不能释怀的表情,司空浩玄凑近宋紫烟的耳边,“妈,告诉你个秘密,别告诉别人啊,那五十杖击,如同给我抓痒。爷爷果然吝啬,肯定是平时克扣护卫的口粮了,力气还真够小的。”
见儿子一本正经的猜测,宋紫烟“噗哧”被司空浩玄逗笑,“行了,别逗妈妈了。今天妈妈给你道歉。只是你爷爷他一时恐怕还想不开,你别怪他。”
司空浩玄顺着母亲的话,问出了自己的疑问,“妈,爷爷怎么会那么大的火,妓院而已嘛。”
狠狠瞪了司空浩玄一眼,“什么妓院而已,哼,看来五十杖击没让你有所反省呢,虽然是冤枉了你。”
宋紫烟接着微微叹了口气,“玄儿,你知道吗?你本来还有个伯父,你父亲的亲弟弟。他有着令人羡慕的天赋,不管是武技还是智慧都令人佩服,大家都认为他将来会有很高的成就。你爷爷在他身上耗费了无数心血,更是寄托了无穷的希望,他也没有令你爷爷失望,年纪轻轻的就扬威沙场。”
“你伯父二十岁时,在雍城的一座花楼被人刺杀,你爷爷为此调整了十年才算将这段伤心的往事埋藏在心底,定下了‘司空家子孙,禁止踏入妓院’的族规。”
司空浩玄总算知道爷爷为什么那么大的火,原来妓院是他心中的禁忌,是他埋藏于心底二十多年的悲伤与痛楚。
“玄儿,你现在知道为什么你爷爷那么恨妓院了吧,如果当年你伯父不去哪里,在众多或明或暗的侍卫中,刺客那会轻易得手。你伯父叫司空浩,你浩玄的名字也是由此而来,你爷爷在你身上寄托了很多。所以,别怪你爷爷。”
司空浩玄为母亲擦去眼角的泪珠,“妈,我从来就没有怪过爷爷,爷爷打孙子本来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宋紫烟将司空浩玄搂在怀中,心中满是欣慰,儿子的懂事,让一直环绕在心间的愧疚减轻了不少。
司空浩玄前脚刚刚送走母亲,巴默带着塔尔也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塔尔脸色青,努力的和巴默保持着距离。
“主人,老仆和塔尔已经买下了一处地,位于帝都正北的主街边。”巴默躬身向司空浩玄报告着。
听了巴默的话,司空浩玄眼中一亮,正北主街,哪里可太适合开青楼了,来往的全是贵族高官,不许纵马驰骋,简直是翻版的步行街嘛,“塔尔,你这开头办的不错,继续努力,我不会亏待你的。”
塔尔双手乱摇,“少爷,这,这不是我办的,全是巴默大师的功劳。”
见司空浩玄的眼光看向自己,巴默躬身道:“主人,上次的几个贵族中,有一个名下正好有这么处房产,我的孩子控制着他的躯壳,将那块地卖给了我。”
做为大巫的司空浩玄,听了“孩子”这两字,也不由起了几个鸡皮疙瘩。司空浩玄对着塔尔道:“把原来的楼拆了,重新建我们需要的楼阁,知道了吗?”
塔尔言语中有些哆嗦,“少,少爷,这九十九层的楼,可,可怎么建啊?”
看着眼神有些痴呆的塔尔,司空浩玄气恼的砸了一下他的脑袋,“刚见你时,觉得你挺机灵,怎么如此白痴?九十九层是我的妄想,妄想知道吗?理想呢?理想懂不?现在你能盖多少层就给我盖多少层。”
耳中司空浩玄的声音越来越大,塔尔委屈的点着头……
禁足,不准踏出府门一步。这对司空浩玄来讲丝毫没有意义,他本来就懒的出门,难得的清静下,他体内的真气在积累中更为凝练,但轮回真气第三层还是无法轻易突破。
午时,兽人的房间,正在大嚼烤肉的巴隆看到乌曼从怀中拿出一个精致的瓷瓶,托着不知是何动物的烤肉迅闪开,兽人喜欢吃完整的烤肉,他们喜欢用自己的牙齿,而不是用刀子分割烤肉。
威克和两米勒两人的动作也不慢,见巴隆刚一有所动作,他们也更着巴隆和乌曼保持着相当的距离。
乌曼对他们的行为毫不理会,小心翼翼的将手中的瓷瓶放于桌上,轻轻的打开盖子,将一点精血滴入其中。
威克高大的身材令他能清晰的看到瓷瓶中的情景,虽然见过几次,但还是令他心中寒。细蜂,是的,就是在波落尔斯森林中那种可怕的细蜂,那种喜欢将卵产于生物体内的细蜂,它们在乌曼手中的瓶子里相互厮杀着,为的是那滴精血。威克清楚的记得,乌曼最早是用一个大瓷缸装这些细蜂,现在换成瓷瓶了,瓶中也只是剩下了十只形状有些变异的细蜂,它们厮杀的更加残忍,战斗结束的也更为迅。只是片刻间,五只细蜂被淘汰,它们的尸体和那滴精血被胜利的五只细蜂分食。
巴隆身子背向乌曼,他讨厌这些细小的生物,等乌曼将瓷瓶收起后才转身,他已经没有食欲了,晃动着手中啃了一半的巨大骨棒,“老大,你看,你能不能下次别在我们进餐的时候,喂你的小东西?”
精血的损失让乌曼有着黑色纹印的脸色有些青,冷冷的瞪了巴隆一眼,“你吃饭的时候,我的孩子也需要吃饭。”
巴隆听到“孩子”这两个字不由打了个冷颤,心中嘀咕,“和巴默那老东西一样,都喜欢玩虫子,战神可不喜欢虫子。”
乌曼不在理一旁嘀咕的巴隆,看着瓶子中的五个细蜂,眼神中有些迷离之色,“蛊?!”。这时乌曼感到灵魂中出现一丝波动,收好瓷瓶向另外三名兽人一挥手道“少主,要出门,去准备轿子。”
司空浩玄在院中见到抬着轿子来到面前的四名兽人,心中不由火起,指着他们骂道:“谁让你们又将破烂兽皮挂在身上了?都滚回去给我换成新的锦衣。我这是要给母亲去送请帖,你们以为是去打猎?”
喜穿毛皮是兽人的习惯,他们天生对人类绸布衣服不感兴趣,但此时,他们还是放下手中的轿子,回房间换衣服了。不管他们在如何不习惯,也无法违背司空浩玄的命令。
轿子路过正北主街时,司空浩玄望着完全由青色原木修筑的楼阁,很是满意,虽然现在还未开始营业,但已经有了一个好的开始。有许多的贵族在旁边观看,猜测着这个一家什么店面,修建的如此雅致。轿子匆匆而过,司空浩玄并未让兽人将轿子停下,他还不想让人知道,这青楼和自己有关。
“呦,这不是司空家最大废物的什么轿子吗?听说他是个木匠呢,要不怎么会有这么美妙的想法。”
十多个贵族拦于轿子之前,领头的是一个满面嚣张之气的少年,俊美的相貌,被自于骨子里的浮夸之气影响的令人厌恶。他们没有乘坐轿子,虽然轿子在帝都的贵族中相当流行,但对于一些真正的高傲贵族来说,他们的骄傲不允许他们跟随别人的步伐。
司空浩玄在轿中闭目修炼着,他还没有功夫去搭理这些个鸡毛蒜皮的小事,他相信几个兽人能够将事情处理好。
兽人们放下轿子,威克上前一步,“不知道,几位为什么挡住我们的路?”在这四个兽人中,也就威克还有些涵养,看看旁边的三个,已经在准备干架了,乌曼眼中更是闪过一道噬血的光芒。巴隆更是小声嘀咕,“对人类这么客气?!威克真是丢光了我们兽人的脸。”
那拦路的贵族少年,通过轿帘的摆动,看到闭目中的司空浩玄,不由肝火上升,再见出来个奴才和自己对话,将手一挥,“去,去给我把那个嚣张的废物请出来,我好看看他到底长的什么样子。”他身边的几个贵族很配合的哈哈大笑,几个护卫一样的人向司空浩玄的轿子走来。
“打吧。”司空浩玄的两个字将巴隆先点燃,凝如实质的金黄斗气光芒裹着他魁梧的身躯,如一道流光般的射入几个护卫之中,比人类大一倍的手掌,将几个护卫本来光滑闪亮的铠甲砸的坑坑洼洼,被砸飞的几个护卫,口中吐着血漠子,也不知道还能救活不。
四名兽人和南星经常性的对欧,对南星越来越快的身形移动度深感头痛,不知不觉中对度的锻炼也就成为了一种习惯。
蓝米勒看着拍着双手一脸得意,走回来的巴隆,不屑的道:“兽人的脸,让这只该死的狮子丢尽了,对付几个护卫,竟然全力催动斗气。”
见到自己的护卫全被放翻的贵族少年,铁青着脸,“去,将那个该死的长毛兽人给我打残。”
贵族少年身后又站出五人,看到这五人包括巴隆在内,四名兽人眼中的嘻笑成分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严肃,面三名七级武者,两名七级法师,他们无法不严肃。
七级武者和法师,已经处于下位的顶峰,在斗气或魔力,量上的积累已经到了一个极限的程度,就等着有所突破。当然有人一生也无法突破到残阳境界,达到上位武者或法师程度。
“蓝米勒,盯紧那两名法师。”乌曼阴声道。
蓝米勒那张巨大的弓出现在手中,如同满月的巨弓上搭着两支散着寒气的长箭,十几步外的两名法师,感到了一种强烈的威胁,魔法护盾出现于他们四周,虽然打开了魔法护盾,但他们丝毫没有把握能够抵挡不远处的长箭,距离实在太近了。
那三名七级武者以极快的度向四名兽人冲来,他们想尽快解决蓝米勒的弓箭威胁。以他们的实力,光想突破的话,巴隆和威克还很难拦截他们,然而,三名武者在移动中突然感到头脑一昏,鼻腔中出现了一丝血腥味道,巴隆和威克可不管他们现在是什么状态,巨剑和铁棒当场就拍扁了两名武者,极度扭曲的铠甲中,血液显得那么廉价,慢慢铺满他们身下的青石街面。
另外一名被威克一脚踹出了十丈远,几乎陷入了街边的石墙之内,肋骨在强大的力量下从后背刺出,折断于坚固的铠甲之内,,眼看也是活不成了。守在司空浩玄轿边的乌曼眼中闪过一道诡异的光芒。
同伴的死亡,刺激了在弓箭威胁下的法师,他们忘记了不远处那张如同满月般的弓箭,开始动魔法,低沉的咒语,回荡于广阔的街道之上。
蓝芒,蓝芒闪过,两名法师已经被两支拇指粗的长箭穿过了脖子,带出两道血浆。长箭力度不减,带着两名法师的血液,又穿过了贵族少年的两侧肩胛骨,附于长箭上的蓝色斗气,将骨头化为一个个细小的碎片。
几名贵族追随者,不去管在地上翻滚惨叫,满身血污的贵族少年,连滚带爬的逃离现场。本来一场贵族间天天都会上演的节目,他们怎也没有想到,司空浩玄真敢纵容手下当街杀人,而且还废了奥斯家族,家主鲁贝尔的唯一儿子,瑞杰。
司空浩玄走出轿子,看着在地上翻滚的贵族少年,有些惊讶,这不是那次拍卖会上见到的那个帝都最大的败家子吗?他走近贵族少年,看了少年半天,微微一叹,“究竟是巧合,还是故意。”
没有人注意到,瑞杰的一根丝于司空浩玄的手指间燃为灰烬。轿子消失于街道远处…………
司空家族的直系成员,除非偷偷溜出府外,否则他们身边必然会有着或明或暗的护卫,做为帝国第一家族,司空家有着一个完善的保镖系统,丝毫也不比皇族的逊色。
司空浩玄的四个轿夫当街杀人,将隐在暗处的司空府护卫吓的不轻,战斗快的大出他们意料,以致于他们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战斗就结束了。他们心中虽然大为鄙视奥斯家的七级武者和法师,但消息还是要迅通知家主,以做应变,毕竟在帝都当街杀人,而且奥斯家的唯一继承人也倒在血泊中。
司空府,家主书房。司空不群静静的听着护卫的报告,片刻,护卫将事情的始末讲述了一遍,司空不群捏着鼻梁,挥手将护卫打出去。
闭目思索了一会,司空不群向旁边的席先生道:“你看这事如何处理,是巧合?”
席先生也是深感头痛,这爷俩的关系刚刚有所改善,又出了这么一件棘手的事情,以前怎么没有现,司空浩玄惹祸的能力这么强。“家主,看来只有先派人去将四少爷快些找回,只要人在司空府,那么就是皇上也不敢强行抓人。”
司空不群苦笑一声,“我敢肯定,此时,玄儿已经在他的别院了。这件事情本身并不难办,就是鲁贝尔告到陛下御前,又能将司空家怎么样?只是,这件事,让我有些担心了,玄儿慢慢长大了,有些事情还能忍让和迁就吗?”
席先生若有所思,“家主,你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