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疏酒一人起了坏心也就算了,却是连着苏蝶也坏了心肠。当下南枝自是求了饶,只是这求饶可是不顶用的,便是见着苏蝶回道:“你这丫头做了错事不知改也就算了,竟是还诬告了你家主子。莫非这一事还能是你家主子陷害你不成?”
沉声的语气到真像是要罚了她,便是她们这样的宫婢岂能与主子相斗,倒也只能无奈的赔了罪,也是玩得兴起,见着南枝叩下请罪苏蝶当是沉了面说道:“既是不懂规矩。不罚你倒是纵容了,便是罚了你今日随着我二人出宫赏雪,不得埋怨。”
哪一次出宫赏雪南枝不是随在秦疏酒身后,便是苏蝶的这一番罚叫她好生无语,却也只能应了罚。虽是不大乐着出宫,不过苏蝶都已是亲入钟碎宫请了,也是瞧着她这般的兴致勃勃,秦疏酒最终还是叹应随去。
深冬降雪时天是冷的,不过那样的冷却不足以与雪融之时的冬寒相比,这雪融的天可是比降雪时还要冷上几分。便是着了那火狐裘也觉了几分微寒。秦疏酒可是好心询了苏蝶要不要回寝宫,不过这起了兴的苏蝶倒是半分归意也无,便是兴冲冲领着秦疏酒往着御园行去。
御园北亭处近来置养了几匹驯鹿,说是云麾将军猎寻时特地送入宫中奉于德妃娘娘观赏解闷,虽是云麾将军的好意,不过丽德妃却是不喜这样细柔之物,倒也随意养在御园内,由着它们自行自乐。因是德妃娘娘不上心,负责照料那几匹驯鹿的宫人们自当也就偷了懒,倒也未多心留意。
无人看护照料。驯鹿也是随性得紧,便是这随性之下叫偶路这处的苏蝶发现,深冬除了那皑皑的白雪,便是再也寻不到多少活物。终归叫人沉闷得紧,可今瞧了那腾跃的驯鹿,却叫苏蝶眼前一亮。
她本就觉得驯鹿可爱得紧,尤其是那云麾将军送入宫中的更是极品,当下也是一寻了时间便要上御园瞧瞧。发现这般讨喜的玩意儿,当是要带着秦疏酒一块瞧瞧。瞧了那慢行于林内踏雪而行的驯鹿,秦疏酒说道。
“这驯鹿不是云麾将军奉入宫中赠于德妃娘娘之物?”略顿后询,秦疏酒远站瞧着而后看了苏蝶询道,话询落后便见苏蝶笑着回道:“倒是你的眼睛最尖,这正是奉入宫中赠于德妃娘娘的那几匹。”
说完已是不再看着秦疏酒,收了眼倒是又落至驯鹿那处。
驯鹿体态健硕形态优美,行于林中驱步慢行,或是低头寻着埋于雪下的草根,或是行于同伴身侧轻蹭,模样却是优雅得紧,倒也叫人瞧得升了欢喜。尤其是那高顶于头处的鹿角,色入古木,形如利刃,虽是深沉却又隐现花光。便是不用瞧了其他,便是看了那驯鹿顶上的鹿角便知这乃鹿中罕物。
往时遇上一匹已是稀罕,云麾将军倒也奇了,竟是同时得了这数匹,却也叫人惊叹。驯鹿,当是稀罕之物,只是这驯鹿终归是丽德妃之物,断然不是旁人可碰。便是心中记想如此恐了苏蝶因喜害了事,秦疏酒忍不住轻声劝道:“姐姐,这可是云麾将军奉予娘娘的,咱们还是莫要靠了前,免得出了何事倒是可就不妥了。”
丽德妃可是厉害之人,若是她之物出了岔子,她们必是难逃干系。熟识丽德妃秉性之人断然不会沾染她所物,只是这跟前的几匹驯鹿苏蝶着实欢喜得紧,秦疏酒的叮咛倒是未入了耳,只是轻咂了嘴随后摆手几分不耐说道:“怎就那般小心了,这驯鹿却是娘娘的,不过娘娘可是全无上心半分都不觉喜爱,那可恨的宇文浩将鹿送入宫后德妃也就仅瞧过一眼便命人放入这御园中。你瞧瞧,若是这物德妃真放于心上,这些个宫婢敢如此偷懒?不是找死?”
驯鹿便在此处,可是负责照样驯鹿的宫婢却是连个影子都未瞧见,只怕皆是受不得这寒骨的风个个藏入屋内避寒。也就只有察了主子对这物不上心方才敢这般散漫,若不然何人有胆子这般偷懒,便是将自己冻坏了也断然不敢随了这些驯鹿漫行林中。
德妃娘娘却是对这些驯鹿不上心,只是那娘娘是个怎样的人,秦疏酒心中也是清楚,当是觉得该离德妃之物远远的,怎奈苏蝶那脾性也是极其难劝,便是不听了秦疏酒相劝反倒是笑她多心。无心思之人便是永远都喜将事往好处寻,开口断了秦疏酒的言劝,苏蝶忽然惊道。
“快看,那儿的两匹走来了。”已是所有的心思皆在驯鹿之上,因是不想惊扰它们到只能藏于林处,当是看着两匹驯鹿未觉结伴行来时,苏蝶的语中满是惊兴。断了秦疏酒的话示意她瞧看,便是兴起之后苏蝶忽是低了头,在地上寻了一番而后俯身捡起一块石子。瞧着苏蝶手中拾起的石子,秦疏酒也是惑了,开口问道。
“姐姐拾这石子可是何意?”便是询后见了苏蝶挑眉一笑,而后说道:“便是看着就清了。”当是话落而后又看向驯鹿,便是看到苏蝶那挑了眉的笑,秦疏酒顿明,忙是开了口便要阻止,却已来不及。语才刚道苏蝶手中石子已是射出,甩射而出的石子虽是击打于旁侧的树干上,不过那碰打出的声响却是惊了树旁的驯鹿。
鹿是一种极易受惊的动物,在那碰击声骤起后,驯鹿当是惊而逃窜起来。
早是闻了驯鹿脾性这般,只是当真的瞧见如此易惊却也叫苏蝶诧愣,便是愣藏于林中未语,尤其是瞧着因惊窜逃时不慎将自己的鹿角撞断的硕鹿,苏蝶心中更是惊了,当是惊呼言道:“遭了。”
驯鹿最美之处便是鹿角,最为醒目之处也是如此,那撞断鹿角的驯鹿乃是众匹之中最为健硕,鹿角最为华美,现下一侧因了惊吓逃窜时撞于树上折断,苏蝶心中也是惊了。便是连着面色也变了,倒也不知当如何是好,还是秦疏酒遇事较为冷静,虽也是惊出一身薄汗却是比苏蝶早着镇定下来,忙是拉了苏蝶便要速离此处。
可是手才刚碰了苏蝶的衣袖还未动身潜离,却是忽是听到林外传来宫婢的惊呼声。驯鹿受惊自林中窜出,窜出的驯鹿显然是惊了碰巧经过的宫人,数声惊呼而后便是听闻有人动身狩擒,便是擒下那惊窜的驯鹿后,二人惊中听到外头有宫人呼道。
“娘娘,这驯鹿的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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