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命了宫里头的宫俾随着自己在内寝重整,帘儿依次理着宫中赏赐。便是宫俾子菮在一旁整理秦疏酒的衣物。婕妤的衣物当是要细细区分,便是好些不曾穿的衣物也当取出来重新打理,当是理着今年未曾着过的衣物时,子菮在那衣物之中发现了一张绢帕。
那绢帕不知沾了何物。上头还残了诸多垢迹,许是当时整理时未留心,故而也未送至掖庭局便是连着那些已净衣物收入柜中。这婕妤所穿之物怎能沾了这等不洁,便是瞧着这干净的衣物中还掺了这等未净之物,子菮那儿也是惊了。忙是将那绢帕取出随后送至帘儿那处。
闻了子菮自净衣中发现这等不洁之物,帘儿当下也是惊的,便是取了那绢帕随后问道:“这绢帕可是在婕妤衣内寻到?”便是话落子菮应道:“便是,许是当时收着衣物时未留了心,便将这脏了的绢帕一并收了。”
“你们办事未免也太不留心了,这要是叫南枝姐姐发现了,可有你们好受的。”南枝最是仔细秦疏酒的日常一切,要是叫着发现,必然是一顿斥责。南枝可是秦疏酒最宠的宫俾,且为人也是几分厉害。宫中的婢子们最是敬她,如今见着帘儿搬出她来,自当是求着饶,莫要将这一事说与南枝知晓。
皆是一宫的姐妹,帘儿也不会过分的为难她们,也是出声叮嘱一番随后便要将那绢帕收妥寻个时候送入掖庭局洗净,便是要将那绢帕收入怀中时,倒是见了子菮侧眸看着,模样瞧着有些认真。也是看着她这般定神,帘儿不禁问道:“怎的。莫不是还瞧上了瘾,若是喜着这般瞧着要不要我一会儿悬在入门处,也等了南枝姐姐回来后跟着瞧了。”
也是借势了顺道着打了趣,帘儿这话可叫人慌了。当是惊得子菮忙着求饶,随后说道:“帘儿姐姐喜欢打趣人也就算了,怎就连着这吓唬人的话也会说了。”
便是看着子菮在那儿求饶埋怨,帘儿忍不住笑道:“不过是顺势一说,又不会真做,何必这般当真。”话后瞧着子菮面露了微惶之意。左右瞧视便是确保周围无人,她才上了前在帘儿旁侧轻声说道。
“帘儿姐姐若是说旁的倒也好了,可这南枝姐姐的趣儿,帘儿姐姐还是少打吧,我可受不得南枝姐姐的斥责了。”南枝宫中也是厉害,便是叫这宫中婢子以及内侍不敢道趣,也是明着子菮的意思,帘儿这才抿唇发了笑,便是笑后到也没忘了询她方才瞧着什么,看得那般认真。也是见着帘儿问询,子菮这才说道。
“倒也没细瞧什么,只是忽然觉着这世上的事倒也是叫人难控得紧。有些时候一些事物,你急着寻找总是处处寻不着,也有的时候你都将那物给忘了。它倒是巴巴的现在你跟前,戏弄你。”
“那物?你指的是什么?”
“还能是什么,不就是姐姐你手上那绢帕吗?”说完便抬了手指了帘儿手上还未收起的绢帕,子菮说道:“当初婕妤命了我等寻这绢帕时,这宫里头里里外外也是寻了一遍,便是怎么都寻不着,如今这都过去多久了,倒是这样现了出来,也是叫人一番好找。”叫子菮这样一说,帘儿当是明了手上之物为何,当即将那沾着污垢的绢帕张开,瞧过之后帘儿笑道。
“若不是你说,我到真没认出。”
这手上之物便是当年入宫时,秦疏酒方得恩宠翁师师所赠之物,因是当时绣了几块,她便赠予秦疏酒跟苏蝶,算是证了姐妹情分。
这块绢帕秦疏酒一直贴身收着,便是时常带于身上,也是不知何时竟是不见了,后来秦疏酒也是命了她们里里外外找寻,谁晓得这钟碎宫都要将她们翻个底朝天仍是没寻到这块绢帕。
原是已不抱了希望,权当这一块绢帕叫自己不慎遗失在何处,如今却是以了这样的方式重现,倒也叫帘儿觉得好笑。
便是看着绢帕直接笑摇了头,帘儿说道:“这一物当时可叫我们好找,现在倒是自己出来了,我可得收好了,等了一会儿婕妤回来便奉上去,叫婕妤瞧瞧。”
也是说着话,帘儿一面笑言一面细着打量起手中之物,便是身侧的子菮也忍不住上了前,细端之时子菮仍不住叹道:“怨不得宫里头的人都说翁才人的针线功夫最是了得,瞧瞧这绢帕上的花样,到不像是绣上去的,怎么瞧都跟画似的。”
也是听了子菮的赞叹,帘儿一旁颔首应道:“翁才人的针线在这宫中也算得上一等一的,咱们婕妤的针线已算是好的,可是跟了翁才人比起来,婕妤也是自叹不如,便是那尚仪局的绣娘,翁才人也是不相上下。”
这一份夸当是赞的,便是赞时叫那子菮忍不住应了几句,可是话语刚应却见帘儿的眉心骤然蹙紧。
原先瞧着时眉眼还含了笑,可才一瞬的功夫却是锁了眉心,当是叫子菮瞧得人都惑了,便是觉着有些怪,子菮不禁问道:“帘儿姐姐你这是怎了?”便是询后帘儿回道:“这一块绢帕……”
话未道完,只是吐了几句便收定,随后拿着绢帕匆匆行至案台处,将那绢帕平铺于案台之上,帘儿俯下身细细端详。指尖在那绢帕上挪行,一寸一寸慢慢辨析,便是认真的端详之后帘儿的视眸定于一处。也是视眸落于那处后,帘儿的面色,彻底变了。
她的不语只是静端叫人看着都觉得诡异,便是叫子菮好一番不安,几声询问之后瞧着帘儿不回,她也是不敢在多声,便是处在一旁候着,直到帘儿面色全变随后回眸看着她说道。
“快,速出宫入园寻婕妤,便说我有要事相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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