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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O五章 垂败命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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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机乍起,谁也未察之下这一份杀意已是至了璃清身侧,便是忽感杀意,心思微动时人已旋了身而后足点向后退去。利剑已逼胸前,璃清激退可那行刺之人却是步步紧逼,便是眼见着那一把利刃就要扎入璃清胸口,贯穿胸膛时,护驾禁军赶到。

拔剑急入紧护圣上,从四侧涌入的禁军齐齐拔出利刃,将璃清护于正中,而那行刺之人方才将逼入体的利刃,已叫另一把利刃挑拨隔开。飞身而至随后挡于圣上面前,刀刃出鞘勾挑行刺刀刃,便是一番施巧之下将那突袭的杀意挑散,化了那人行刺的杀招。

此时现于御园之内救驾的乃是禁军统领。

颜阂。

至于那行刺之人,因未算准颜阂突攻,在这禁军统领的游带之下竟叫手中利刃化了半数杀势。因是知晓来人非一般常人,故而双剑交碰之时利刃杀意顿消,行刺之人忙是抽剑而出,随后立于御园之上。

着行刺之人乃是一身宫俾打扮,模样极其寻常却也眼生得紧,此时正手持一柄长剑立于园中。剑长而软柔,一看便知是罕寻的软剑。想来这个刺客便是将软剑缠于腰腹之处,借机以宫俾身份埋伏于此地,便是等着璃清与秦疏酒入园赏菊行到这处时,伺机而动,寻那行刺之机。

人,虽是一身宫俾打扮,不过在她自人群之中扑袭而出时,秦疏酒便已知了她的身份。这个手持软剑的宫俾并非旁人,而是披了人皮面具的长姐。

倾羽君。

计思早已谋算清了,倾羽君便是打算入宫行刺璃清,如今苏毅在宫中已是得了权势,在这宫中也算是说一不二的主,尤其是当今圣上以及总管余公公皆是极其信任他,宫中诸多事宜也是交于他处办。便是凭着苏毅如今宫中的权位,想要无声息的带入一人并非难事。

倾羽君就是借由苏毅的相帮才混入宫中,潜伏于御园宫婢之内。易了容貌加之已是过了二十年,这宫里头的人还有几个能认出她?便是当年那宫中的老人,只怕如今也不见得剩下几人了。也是低调无事的伏了近半月,待着秦疏酒意点当今圣上,由当今圣上起意入这御园赏菊,倾羽君一直静等的机会也来了。

陛下亲临御园看赏,这可是御园的福气,负责花卉看养的内侍以及宫婢自当不可偷懒,便是随奉于边侧,恐着陛下有命。一直静候,等到时机,便是璃清行入帘中时,倾羽君的心还能觉了几分痛意。

面前渐行而至的男人,本是她此生最重要的牵绊,她一直觉着人生得以得到这般交心之人,便是她一生的福分。谁知上苍总是喜好拿他们这些活人开玩笑,便是面前那个叫她倾尽一生也愿依恋的男人,竟然毁了她一族上下数百条人命。

那样活生生的数百条人命,前一夜才能与之谈笑的人,下一刻竟然身染鲜血,倒于地上再也不能起来。便是因了一道可笑的天命,便是因了自己的父亲权功过剩,他便不顾往日恩情,一道旨意而下生生取了一族性命。

一族的血海深仇,击垮了倾羽君多年来的依盼,也叫她悔不当初。

若是当年不是因她恋上这个男人,或许父亲就不会助他登皇位,或许到了如今,他们一族仍是逍遥于人世间,不曾叫那日的血,染红。璃清,倾羽君曾经深爱过,然而这一份爱在那夜的背叛后已如数转而恨。她恨这个男人,恨这个取了她一族性命的男人。

只是在如何的恨,她终归还是倾氏一族的子嗣,这一生只能活于权术谋算之下的人。明明心里头是恨着那个背叛了自己的男人,毁了自己一生的男人,可倾羽君从未想过要在事后取了璃清性命。因为她心里知道,倾氏一族当年的惨境,根源并非这位上权陛下,而是那些恐了倾氏一族功勋过剩夺了他们活路的朝中重臣。

为了一己之私不惜以天命陷害朝中重臣,那些人远比璃清更加该死,而这世上唯一能叫那些人全数付出命来偿还的,这只有这位当今圣上。为了能要那些人的命,为了叫他们以命乃至于全族偿还当年犯下的血债,倾羽君忍了心中的愤恨,带着年幼得逃的妹妹苟活人世。

全族尽灭的那一刻起,一切盘思便已展开,当年侥幸存活的族人叫倾羽君分批遣入各处。倾氏未亡时,倾辞便已看出秦天浩的野心,当时的他只觉这新入朝堂的刑部侍郎野性极大,断然不是个肯臣服于当下之人。当年的那一番语,于倾辞而言不过是一声顺叹罢了,可对于倾羽君而言却是一切复仇的开端。

满族尽遭屠害,当时她想到的便是秦天浩,因为这个人不但有心思有手腕,更重要的是他有野心,不肯屈居于人下的野心。便是因了这一份叫倾辞都为之惊叹的野心,叫倾羽君将开端的赌局直接压在他的身上。

王涵,便是这一场赌局的开始,巧借心思入了当年刑部侍郎府中,一步步的夺了秦天浩的信任,为秦疏酒入府布好前头的一切。而他那不过十岁左右的儿子,则被送入宫中,化名苏毅,一心上爬最后成了余善义子,如今殿前说得上话的红人。这些算思早从一开始便布行,便是足足等了十三年,等来幼妹的长成。

秦疏酒步入秦府,便是复仇之棋的开端,现在已是除去两人,接下的,必然也不能叫他们逃了。

剑影交舞,形法鬼魅,虽与颜阂缠斗,可她的目标始终不离璃清。今日她的目标便是璃清,纵是豁出命去,也得近了璃清的身。颜阂纵是高手,不过这行刺之人的步伐实在鬼魅,许是因着女子的缘故,虽力道之上不得与男子刚硬相媲,可那宛如缠蛇一般的身法却也叫颜阂奈何不得。

软剑如绸却又削铁如泥,便是攀缠捆旋于颜阂的刀剑上,近身之下的颜阂对上了倾羽君的眸眼。人皮之下,隐藏了这人最真实的容貌,然而容貌之上可以遮掩,眸眼却是断然藏不得。眸眼相对的那一刹那,颜阂的心已是揪了。

这个人,这个人的双眼,纵然已相别二十年,可他还是一眼便认出。每每在梦中迁回的眼眸当又一次出现于面前,颜阂知道自己的心,已经停了。那一刻的错停,顿下的不只是他的心,还有手上的刀剑。高手过招最忌讳的便是这一刻的停歇,有时就是因了这一瞬的错神,错掉的便是自己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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