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承凤把他送的酒,原封不动的推了回去“够吗?”
“哈哈哈。”男人大笑,他侧身指着身后的乐队,半开玩笑半认真道“你刚刚都给他们打赏了不少,怎么对我,就这么小气?”
郑承凤拿起卫冬艺面前的酒杯浅酌了一小口“我喜欢话少的人。”
“可我今晚刚好不是。”男人笑道“太不巧了。”
卫冬艺夹坐在他们二人中间,有点摸不着头脑,她欲言又止的看着郑承凤手里面的杯子“郑董。”
“恩?”郑承凤打了一个响指,对那暂时闲下来的酒保说道“再给我上点酒,调一些你的拿手绝活。”
男人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卫冬艺,眼神变的有些暧昧“原来是襄王有梦,神女无心。”
“燕雀安知鸿鹄之志,时过境迁,鸿鹄占了燕雀的巢,弄死了本来就没有什么志向的燕雀。”郑承凤冷淡的看着他,说着一些非常不符合今晚气氛的话语“又或者这个鸿鹄并不知道,它跟那只燕雀都是同一种类型,插了根凤尾也成不了凤凰。”
“哈哈哈哈哈,受教了。”男人眼光波动,摸着脑袋叹了口气“人生就是不断的发现,在发现中寻求自我。”
大概是想听故事的后续,酒保的酒这次上的特别快,他把酒端到郑承凤的面前,笑道“您试试。”
郑承凤转头看着男人“这次够吗?”
“够了。”男人留了一杯给卫冬艺,其他全部拿了过来“郑小姐真是豪气。”
酒保又不知道在哪里端了一些花生、牛肉干出来,放到卫冬艺的面前“我也听故事,这些我请客。”
真是万事齐全,只欠东风,郑承凤一只手搭在卫冬艺的肩膀上,一只手撑着吧台,悠闲的看着男人“讲吧。”
“讲到哪里了?我想想。”男人皱着眉头在冥思苦想中,酒吧小声提醒他“报警了,然后离开了农村。”
“哦,对。”男人润了下嗓子,歉意的笑了笑“我这人记忆不太好,能记住的故事,都不多。”
卫冬艺那块被郑承凤碰到的肌肤在发烫,她不自在的移动了一下,说道“您说。”
“少年不再是少年,他成为了中年。”男人的声音像白开水般没有了感情,像朗诵似的开口道“中年人用中年人的方式去解决问题,这个世界上没有钱不能做到的事情,如果有,那就说明你的钱不够多,这个男人从出家门的那一刻起,所花的每一笔钱,都来自于他的妹妹,妹妹的钱从哪里来?他不知道,他过去心安理得的享受着妹妹的付出,但现在事实告诉他,他的妹妹,已经失踪很久了,他心里面明白,哪怕他现在找到她,她也不再是法律上认定的那个亲人,而且他清楚,找到的希望非常渺茫,也许是为人最后的一丝良知叫唤,男人还是做出了决定,他牺牲掉了自己的婚姻,失去了妻子小孩,像他妹妹当年那样,义无反顾的卖掉了房车,请了几家私家侦探,高额聘请他们寻找妹妹的痕迹,功夫不负有心人,在他耗尽了所有家产之后,一个私家侦探所帮他打听到了非常重要的一条讯息,原来他妹妹在他上大学之后,离开了家,到了北京,曾经在一家保姆中心应聘过,那家保姆中心还有他妹妹当时的照片,他几番打探,知道了那个给他妹妹面试的退休老人住在哪里,他找到了老人,老人说他妹妹没有做多久,就离开了,因为...”
“因为什么?”见他再次卖起了关子,酒保急了“老板,您别停啊,您这故事跟科幻片一样,您这样停着,把我急死了。”
“因为她找到了一份更好的工作。”男人还是没有理睬他,反而看着一直沉默的郑承凤道“老人并不知道那份工作是什么,她只记得,妹妹回来的那天,衣服穿的很时髦,就像真正的城里人一样,这条线索再次断了,男人挫败的留在了北京,他死皮赖脸的在前妻那里拿到了一笔钱,找到了北京有名的一家侦探所,想继续寻找妹妹的踪影,但他没有想到,当他把照片拿出来以后,整个侦探所都沸腾了,原来这个世界上,不只是他在寻找他的妹妹,还有另外一个人,比他更强大的势力也在寻找他的妹妹,并且比他早了好几年,他沉默着把他的故事讲给了侦探所的所长听,所长考虑了些日子,也许是被他的故事打动,也是同情他,谁知道呢,他告诉了男人他这些年调查到的事情,也劝男人早点收手,在听完整个调查经过以后,男人回到了上海老家,在父母的坟前嚎啕大哭,然后洗了个澡,换了件衣服,在心里面做了个决定,从此以后忘记他妹妹这个人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