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菲浅三十五岁的生日,得到了她最喜欢的礼物,也失去了她最爱的女人,李莫宁最终还是走了,卫冬艺送她到门口,她无声地对卫冬艺摇了摇头,眼里蓄满了悲伤的泪水。
这个被玻璃罩保护长大的二世祖终于要面对现实了,她的天真烂漫也许会成为历史,洗脱了过去的童心与真诚,假以时日,也许又是另外一个李小芒,不苟言笑,又心狠手辣。
她在门口转过身,抱住了身后的卫冬艺“卫经理,我好希望回到过去,即使你不爱我,我也好怀念过去。”
没有人有时空转移的能力,卫冬艺也没有,她在李莫宁的耳边轻轻地叹了口气“我也很怀念它们。”
柳菲浅睡着了,柳安楠收起手里的针,态度很镇定“她最近吃了很多药,情绪有点失控,我给她打了镇定剂,醒来就没事了。”
“柳安楠。”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柳安楠转过身,把手里的医药箱放到了一边“我们真的有必要再讨论一次这个吗?”
“你不能逼她结婚。”卫冬艺觉得有必要。
“我没有逼她结婚。”柳菲浅否认道“她结婚不结婚,我都不会逼她,她可以自己选择,她可以对我父母说不,我不是刽子手,没有能力剥夺别人的人生。”
“你能在保护她的同时,保护好自己吗?”
“我能。”
“那就好。”卫冬艺拿起了沙发上的大衣“我也走了,柳安楠,你有再事打我电话。”
她走到门口穿鞋,柳安楠慢慢地跟了过去,蹲下身,帮她把靴子的拉链拉好“卫冬艺,我想我跟你做不了朋友。”
卫冬艺在包里拿出来了另外一个红布包“你拿着,送给你。”
这件礼物跟她送给柳菲浅的生日礼物几乎一样,柳安楠接过它,还没有开口,卫冬艺主动解释道“我月初去了趟西藏,太冷了,也没呆几天,匆匆忙忙地求了几个平安符就回来了,这个里面有写你的名字,以后你要是看到它,再联想到我了,对于我来讲就足够了。”
一个进,一个退,柳安楠低下头,不愿意再讲话。
“我走了。”
这次卫冬艺没有说再见,柳安楠的心里面很堵,她把房门关上,转过身,望着早已习惯的空房子,忽然觉得有些难以适应,她孤零零地坐在餐桌前,一个人吃着几人份的菜量,屋里面的排骨香味还在,但寂寞早已无处不在,她放下筷子,捂住脸,眼眶里面涩涩的难受,却怎么都掉不出来眼泪。
冬天的夜晚,马路上几乎没什么人,来来往往的车子倒是很多,卫冬艺裹着大衣一步一步地往前走,偶尔会有小孩在她身边跑过,身后跟着急匆匆的家长,下雪天,高兴的永远是孩子,卫冬艺嘴里面哈着白气,在二十四小时营业的超市里买了一根雪糕。
也不知道是嘴巴冻的没有味道,还是这写着原味的雪糕没有味道,卫冬艺木然地吃完了雪糕,站在大桥上吹了一会的冷风。
这么寒冷的冬天,就应该在屋里面好好呆着,手边放着一杯冒着热气的牛奶,身旁是某个有一搭没一搭聊天的人,那个人应该做到了吧,卫冬艺心想着,她招手叫了一辆出租车,报了回去的酒店名字后,心里面一直默念着,雍清凡啊,现在,应该,很幸福吧。
酒店前台的小姐对她已经很熟了,看到她过来,特意抬高了声音“卫小姐,有人找你。”
沙发那边有个女人快速站了起来,大喊了一声“卫小姐。”
白乐婷,卫冬艺在西藏认识的女人,她抱着一件红色羽绒服,踩着高跟鞋,滴答答地跑了过来“啊,我等了你很久。”
“您好,白小姐。”卫冬艺跟她并不是太熟,跟她一起到了酒店一楼的西餐厅“您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你留了地址啊。”白乐婷低着头点了一份牛排,一杯咖啡“上次买的东西,旅游团把你的寄给我了,我刚刚存在了前台,等一下你可以过去看看有没有漏什么。”
“谢谢。”
“不用谢。”白乐婷笑着说“我正好找你有事。”
“恩?”卫冬艺不解“您找我有什么事?”“
“你法语不是挺不错的嘛,我们公司在法国有个分部,今年轮到我过去了,我就想着带个翻译,公司本来说给我安排,但我想到了你,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白乐婷单刀直入地把自己的来意说了出来“福利还不错,你的工资我可以做主,这个你放心。”
“白小姐,我并不是法语专业,只是选修过,我想我并不适合您的这份工作。”
“你不用拒绝的这么快。”西餐厅里有点冷,白乐婷又把羽绒服穿上了“说实话吧,我是看重了你的管理能力,我知道你有过好几年的管理工作经验,我这次过去呢,就是我们总部准备大换血了,恩哼,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我目前只能把你当成我的翻译带过去,但我可以跟你保证,不用一年,我让你重新回到你的主行业里面,考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