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走在他身侧的青年,更加高大一些,金发鬈曲,面容英俊,肩背银弓,但此刻他的面容却有些冷硬,他挥手赶走在他身旁飞来飞去的鸟儿们开口回道:“还不是跟我们一个样,总不会长成怪物的,比起他的样貌,我更关心他的神职,听说和你的职权范围有些相撞了吧。”
“那不是挺好的嘛。”塞列欧斯抬手接过花精灵们细心编织的花冠,像包容着天空的双眸里氤氲着温柔的波纹,在花精灵们满怀期待的目光下将花冠戴在了头上。
看着被欢呼雀跃的花精灵们热情围住的神灵,斯米拉达皱了皱眉头,最后还是忍着不耐把被吸引而来像抱着蜂蜜似的死死贴在塞列欧斯腿上的一只懒熊扯了下来,碍于他的威慑,大多的野兽只跟在了金发神明的旁边,偶尔温顺的过去蹭蹭。
“你就是太纵容它们了。”斯米拉达瞪向无耻的躺在地上露出柔软肚皮的小狼崽,塞列欧斯弯着眼笑了笑并不反驳友人的话,他轻柔的揉了揉小狼崽的肚皮。在斯米拉达耐心还未用尽的时刻唤来了一阵清风,温和的围绕在他身旁的野兽们送了回去,毕竟要真的是一个个揉过去,那真的是无法赶在宴会结束前过去了。
白术看着两人愉快的交谈着从他的面前走了过去,视线丝毫未在他的身上停留,白术伸手,一只娇小的花精灵毫无阻碍的从他手中穿了过去。人影渐渐远去,消失,只剩下了漫山遍野开遍的鲜花和越加青翠繁荣的绿草,不知为何,白术越感寂寥,连那隐隐的呼唤声都彻底消失不见了。
我是谁?
我为什么在这里?
白术闭上眼睛,想在空无一物的脑海中寻找出什么存在过的痕迹。
就在此时,一道仿佛什么东西破碎的声音响起,脚下柔软的触感消失不见,再度睁眼,白术发现自己已然不在那个繁花似锦的山谷当中,他面前,是一片黑暗。说全然是黑暗,也不尽然,因为这里布满了无数微弱暗淡的星芒,就像是白术在苗疆夜晚的房顶上看见的夜幕星河。
等等,苗疆?白术像是抓住了一条记忆的尾巴,随着尾巴追寻,越来越多的记忆开始闪现。
塞特斯不断搜寻自己脑海中的传承,但火凤凰并不是拥有治疗之力的种族,而拥有治疗之力的种族,不说是否能够驱散死亡腐朽连是否还存在这个大陆都不得而知。
在视线滑过无力挪动静伏在白术身边的尤朵拉的时候,塞特斯终于想到了一个,从未有人试过但理论上来讲可以实现的办法。
塞特斯贴近那冰冷的脸颊,一如他们最亲密的模样,脸颊之间相互磨蹭,随即,他贴上了那双苍白而柔软的唇,那并不是一个单纯的吻,而是一个契约。舌尖流淌而出的鲜血滑入了白术的嘴里,火焰构成的契约法阵在白术的身下出现,却丝毫连他的衣角都未烧毁。
在白术的意识海深处,那团无色火焰身下出现了契约阵的虚影,像是汲取到了力量一般,无色火焰瞬间变大了不少,在火焰中心,出现了一个小东西,一个淡粉接近透明的茧状物。
生命契约,或是说宠物契约,在这个大陆上十分普遍的契约,宠物将生命和力量与主人共享,承担主人受到的一半伤害,主人死,宠物死。塞特斯想到的唯一办法,就是将白术契约成自己的主人。
这样,他才能为白术承担伤害,而力量共享,白术才能对他的力量免疫,凤凰所拥有的空火才能够进入白术的身体烧毁一切污秽邪恶的力量。
之所以塞特斯没有第一时间想到这个办法,还是因为种族传承导致的思维盲区,火凤凰是如何高傲的一种鸟,在他们的世界里别说宠物契约,就是平等契约都没有存在的影子。虽然在时间的长流中自然有人或者说有神打过他们的主意,不过也就是想想就算了( ̄▽ ̄),毕竟火凤凰是过一段时间就会涅槃的存在,就算你千辛万苦跟它契约成功了,他一旦涅槃契约就失效了,主人还会受点不大不小的伤害,火凤凰倒是会以更强大的姿态获得新生。
同理,被契约,那就是上赶着找死。平等契约,照样没戏,毕竟死亡,就是契约的终结。所以才说,火凤凰,是世间最孤独的一种鸟。
这个暂时存在的契约,将塞特斯无比强盛的生命力共享给了白术,承受着略微不适的塞特斯此刻却是无比心安,只要这个人在,就是无比的喜悦和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