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溟被狠踹了一脚,极是狼狈。
但也被柳烟华一脚给踹傻了,意识到自己刚刚说的是什么浑话时,也极是后悔。一旦提到那个人,特别是在柳烟华面前,就无法控制的失了理智,竟是连这种话也跟着说出口。
“既然这样,当初你又何必娶我?娶了我现在又在这里说这些混蛋话,又算什么?你以为这是什么时代?你这样将我推出去,是不是想要把我弄死?离开?呵……叶溟,原来你真想着让我离开……”柳烟华怒了。
叶溟完全傻了,有些纳纳应和,“不是……”
“狗屁。”柳烟华气不过,又补了一脚过去,连粗话都放出来,可见她有多怒。头一次,叶溟真正的惹怒了她。
“什么不是,你说了这么多,就是想提醒我,该滚了!”柳烟华倾身,手伸出,怒抓他的脖领,乌黑的眼睛不再是清澈,是陌生的狠戾。
“烟华。”被柳烟华这般眼神吓得一个激灵,叶溟忙着要坐起身解释些什么。
“你他妈的别动,再动废了你。”柳烟华一脸戾气,见叶溟还想说些什么,冷喝了一句,再让他说下去,真不知道会说出些混账话来。
叶溟果真乖乖地不动,任由柳烟华提着他的衣领,眼直愣愣地看着突然暴发的柳烟华。
“你就不能有点出息?你若是个男人,就别轻易说让字,感情这玩意儿不是你想说让就让,叶溟你将来我柳烟华当成什么了?是随手扔来扔去的拉圾吗?还是说,你一直就打算要将我毁了?”
“别跟我说不是,说出来的话可收不回,叶溟,你根本就是一个窝囊废,弱智。可笑的是,你竟然是堂堂丞相,竟连自己的女人也要往别的男人怀里推,你还是不是男人……别在我的面前一度的将你自己贬低,这样,只会让我看不起你。从现在起,我们姐弟不需要你的守护,我们有手有脚。”
“别每次都误解我的话,我没耐心句句与你解释,费劲。”柳烟华恶狠狠地说完一窜话,深呼一口浊气,勉强压着怒火,松开手,重新坐回原位。
黑衣青年人早已石化。
现在才知道,夫人竟是如此的彪悍!
柳烟华见驾车的青年掀帘不动,阴测测地眯眼,扫了他一眼。
黑衣青年不敢多看,更不敢去看大人的脸色,战战兢兢地重新驾马车,耳朵却是听着里头的动静契约神座。
夫人这般对大人,大人不会怒极将夫人给咔嚓了吧?
叶溟傻愣愣地看着坐在那儿闭目养神的女子,一通发泄后,马车内死寂般沉静。
“烟华?”叶溟有些可怜兮兮地重新坐起身,刚刚柳烟华那两脚可不是盖的,特别是第一脚飞踢过来,让他身子一麻,动弹不得。
从来没想过柳烟华也会这么,这么的……彪悍。
“还有,我记得我跟你说过,我什么都不记得了。失忆了,你还不懂是什么意思吗?”柳烟华狠瞪一眼过去,完全没有同情他的意思。
这也是他自己活该自找的,怪不得她。
她再装下去,还当她是只病猫。
被柳烟华咄咄逼人一瞪,叶溟无声苦笑了一下,乖乖地点点头。看着柳烟华又重新闭上,一副不想理自己的冷漠模样,叶溟心尖狠狠地一跳。
也怪他一时想多了,瞧瞧他自己刚刚说了些什么混话。竟然要将烟华推出去?将她送到那个人的怀里?
怎么能。
烟华永远只能是他的。
叶溟被柳烟华吼醒了,知道自己说了很多混话,惊觉柳烟华的怒气是由自己引起,不禁懊恼。
她都说自己失忆了,这是不是代表着,她已经完全忘记了那个人?那么他的机会是不是多一些?
“烟华……”
“不要靠过来。”她怕自己会忍不住将他拍死。
叶溟苦涩一笑,知道自己惹怒了她,第一次看到这么生气得毫无形象的柳烟华,但不知道为什么,叶溟心中却是高兴的。
“烟华,是我的错,不该说那些混话惹你生气。原谅为夫的失言,我只是害怕,失去你……烟华……”虽然柳烟华说不能靠近,但他还是慢慢的靠了上去,温声中带着些讨好。
柳烟华皱皱眉,“你是龙玹国的丞相,就不能给自己点自信?叶溟,我没你想像中的那么好,或许,我已经不再是以前的柳烟华了。”
“我要的,只是眼前的柳烟华。”叶溟伸手轻轻捋开她额前的发丝,声音如旧的温柔。
柳烟华闻言,转身,静静地望着他好多会,最后化为一声叹息。
“你是一个温柔得可怕的男人,没有女人经得起这样的考验。”她的心不曾有过这般的温暖,而眼前的男人却给了她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以往她习惯一个人的冰冷,他人突然其来的温暖,前面或许让她有些不适应,现在方知,他的温柔就像是一种毒,早就已经慢慢的漫延入心。
叶溟微讶,心莫名跳动得厉害。
“烟华……”叶溟哑了声,很多话,竟不知如何出口。
“以后不想再听到类似的话,今天我就当作什么都没有听到过。”柳烟华挨着马车,再一次静静闭上了眼,不再言一句。
叶溟捋发的动作更是温和,伸开手,将她揽在怀侧。
闻得一阵阵药香,柳烟华身子还是下意识地僵硬,每一次被他拥在怀侧,总会有一种心跳加速的感觉网游之冰龙骑士。
那种感觉的奇特是她从未有过的经历,难道,这就是心动的感觉?
柳烟华有些懵懵懂懂地想。
“大人,十里居到了。”外头响起黑衣青年冷硬声。
柳烟华同时睁开眼,不明所以地从叶溟身上跳开,疑惑地看着他。扯了这么久,还不知他要将自己带到哪里。
似看出柳烟华的疑惑,叶溟温柔一笑牵过她的手,引着下车。
旁边的黑衣青年拿古怪的眼神瞅着自家夫人,但见其若无其事的站在叶溟身侧,与往常无样。
黑衣青年几度怀疑自己刚刚是不是眼花了,耳朵也出现了幻听?堂堂丞相被一个女人踹出去,又用粗野的语气与其说话,没有想像的那般暴怒。反而,看着大人的模样,好似被骂是件挺开心的事。
看着叶溟亲昵地拉着柳烟华手,两两站在十里居面前,叶溟脸上那笑似要晃化了人眼,那黑衣青年嘴抽不自觉地往上抽了抽。
“这里是?”柳烟华第一次来十里居,自是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来!”叶溟并没有明说,而是拉着她,直接跨入十里居的门,“这里有一个烟华想见的人。”
歪过头,看着叶溟那笑弯的唇角,眼皮抽了抽。
这男人极是让人无语,被踹了两脚又骂了一通,怎么反而看起来心情特别好?比以前柳烟华看到的任何时候都要愉悦。
“是你。”柳烟华想到那些人的死状,皱眉转过身看了他半响。
“……”
叶溟不知道柳烟华也到了现场,对于这两个“是你”有些不明。但他却沉默,没有问,等着柳烟华自动说下去。
叶溟轻易进了门,又选了另一条无人的幽静小道而去,一路上除了仆人外,极少见得其他人。
待见了叶溟,下人们虽然十分惊讶,却是不声不响地默然施礼,默然退开。
“你在京城里搞这么大的动作,就不怕上头那位抓住了你的错处?”柳烟华记得连氏的话,说不想再让上头那位抓得任何一点的把柄,那般严重的话,柳烟华是理解了。
叶溟权力太大了,大得让皇帝忌惮,所以,现在正是想着要抓相府的错处,以借口罢了叶溟的官。
但这些年来,叶溟都是“病”得要死不活,又对外称自己活不过立年。现在她总算是明白,原来这一切不过是在做给皇帝看罢了。
“你失踪,理智早已失。”叶溟深幽的眼望着前方的亭台,理所当然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