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医山庄内的东西不比相府里的差,什么都齐全,若不是他们拒绝,沈玉只怕还会派上百来名的丫鬟随身伺候着。
头一歪,顺带着将身子一并靠入他的怀里,叶溟无奈,只能将手中的药放在茶几边上,轻扶着柳烟华,顺着她的动作坐在榻上。
“我在想,你这么就放了周家父子前去,不管不顾,若他们回了京城,你就不怕他们趁机做些什么吗?”他们失踪了这些天,又从沈玉的口中得知皇帝还令刘欹湛镇守在猎场中,他们的失踪给了很多人造成了一定的混乱。
他们这些天都没有任何的音讯,只怕连氏那边早已急得如火焚烧了。
怀了孕后的柳烟华特别是容易犯懒,靠着他的人,就这么懒洋洋的眯着眼,享受着室内的大暖炉散出来的暧气。
叶溟微微一笑,低唇在她的嘴边偷了一个香。
叶溟此举受了柳烟华的一个白眼,他嘴角边的笑意更浓了些,越发的放肆了起来,来到她的耳边,啃咬住她的耳垂子。
柳烟华抽了一口凉气,有些气恼他的调情手段,手也不规矩了起来。以前她怎么就没有发现叶溟有这样的坏毛病?动不动就喜欢在她的身上扇风点火。
“烟华是忧周家父子还是为夫?”醋意的话语一落,叶溟的嘴已经噙住了柳烟华微张的唇,从后加深了这个吻,舌头番卷而入,侵袭得柳烟华浑身摊软,不能呼吸。
柳烟华呼吸,力量都被夺走,一副任君采摘的状态软摊在他的身上,任由男人霸道的索取。
柳烟华后知后觉的知道,这个男人又生气了,而这一次是为了什么而气,她完全没有察觉到自己做错了什么值得他如此动怒。
叶溟的确是气恼了,气她太不珍惜自己,气她自作主张的入林子。
柳烟华若不入林子,后边的事情就不会发生,而他也不会因为看着她受苦而担心受怕,甚至是恨恼了自己的无能。
在柳烟华没有嫁入相府之时,他以为凭着他的能力就足以保柳烟华的一生安生,可是现在他发现,自己也会有很多无能之时。
就像这一次,他没法阻她受伤一事。
叶溟还记得柳烟华还有身孕在,并没有将这事进行到底,在事情没有发生之前,或许他可以不必忍着,但看到柳烟华为了这个孩子受了那样的苦,就不敢失控。
柳烟华无力靠着叶溟喘着息,对于这种惩罚,她是没有半点反抗的余地,而且不可否认,叶溟的这种惩罚还真有些让人无法招架。
“叶——溟,你在气什么?”待得气息稳了下来,柳烟华无声微笑,这种惩罚还真是令她又恼又甜的。
叶溟半躺着,修手的手指背正轻轻地摩挲着她光滑细致的肌肤。
“为夫在气烟华为何总是那般的令人心疼。”不论是什么地方,都让又疼又宠的。犯了大错,他心中虽恼怒,却也不曾对她发怒过,因为,他完全是不舍得。
而这一份舍不得,也让柳烟华犯的错愈发的多。
明知这样的宠溺会让她完全没有顾忌,可是,他就是想宠她,爱她,对她所要求的尽量满足……
“那天的话,是不是听到了?”想到自己与周煜所说的话,柳烟华闭上眼,苦涩一笑。
叶溟默然承认。
对柳烟华,满眼里看到的,都是心疼。
“那你,觉不觉得这样的我,很坏?”柳烟华这一句问得小心翼翼,那是她的真面目,叶溟见到了,听到了,会不会觉得她不像他想像中的柳烟华,会不喜欢这样的柳烟华。
叶溟宠溺的将她抬起的头安入怀里,让她看不到他脸上的笑容,那宽敞的胸膛正起伏着,他有力的心跳无不在告知着她,不管眼前柳烟华变成什么样,她都是柳烟华,他的妻,此生唯一的妻。
“傻瓜,再坏的一面早已刻入了为夫的脑海里。”叶溟下巴抵在她的头顶上,呵声而笑语,“烟华就如此的对自己没有信心?还是不信为夫?”
柳烟华嗅着他身上的气息,使劲地摇摇头。
“叶溟,这事一过,我们选一块准也不认识我们的地方过着平凡的生活吧。”她不想看着他高高在上,却每日都在处理那些永远都处理不完的国事,将他的身体劳疾成那般,实在是令她感到心疼。
叶溟眼中的笑融化成水,宠溺地抚着她的发,“好!”
“叶溟,其实你早就做好准备了,是吧。”柳烟华坐起身,看着躺倒下的男人,怀疑地瞅着他的表情变化。
但很可惜,叶溟完全与平常无异的温柔笑脸,让柳烟华有些无力。
“莫多想,一切有为夫在。”他眯着笑意,伸手把玩着她的秀发。
柳烟华闻言,更是无力,现在她觉得自己的丈夫太过能干了也不是一件好事,什么事都在背后偷偷搞定了,她就成了一个无能,无能的女人了。
“唉。”柳烟华低叹,认命了,她的丈夫就是真的太能干了,“叶溟,你真狡猾。”
叶溟听了这话,也乐了!
“京中之事,为夫已安排妥当,这些你也莫卷入进去。我们再消失些日子,对两边都是有些好处的。”叶溟这是想将京中的一切都撇开,让他们自个去斗个够了,他这个第一相爷再出现简单的收实一下就可以收场了。
打着精算盘的叶溟带着几分邪气,倒让柳烟华有些哭笑不得。
“原来你真有这样的打算!”柳烟华笑了笑,又歪头想了想,觉得这样做也不是不可行的,起码她觉得这个神医山庄住起来很是舒服,再多住一些日子她也不会介意的。
“为夫也想与烟华多清静的过些日子!”叶溟扯唇而笑,将人重新搂在怀里,两人你侬我侬的过着小神仙似的快活日子。
沈玉那人也算是十分的待见他们,凡是有什么好东西都贡献出来了,没有半点怠慢的意思。
但有一件很令人奇怪的事,从柳烟华他们入了册庄的那一刻起,就没有看到除了沈玉以处的主人在。
照理说,像沈玉这样的少年,上头应该还有很多长辈才是。
但经过叶溟的一句,沈玉吩咐下去任何人不得过来打忧他们后,柳烟华总算是了解到沈玉这个人心思有多么的成熟,竟知他们喜欢清静,早一步就吩咐好了。
再来,柳烟华他们又不喜欢出这个院子,别人不来,自是不会遇到别人。
柳骅宇醒来的第一眼,看到的,就是眼前这个似仙人一般的少年。
白衣少年一身干净出尘,不似人间凡夫。
柳骅宇哑着声道:“你是何人?”
沈玉伸出比女子还要纤细的手阻了他的动作,扬了一抹清淡的笑,示意他安心,“是你的姐夫与姐姐将你交于在下,柳世子也莫乱动。你的内力虽深厚,却为了他们挡下所有的伤痛,内伤过重,柳世子若不想自己再痛苦,就不要乱动。”
很难得的,柳骅宇这样的戒心,也乖乖地听话了。
“你是何人?”待回神,柳骅宇微微心惊自己下意识的举动,刚刚若是有意加害他的人,只怕早已一刀了结了他,但随后又想到自己能醒过来,眼前的这个人必然是不会骗自己的,而且他也提到了自己的姐姐与姐夫,可以初步判断,此人,可信。
“在下神医山庄的沈玉。”沈玉从他身上拔出银针,微微而笑,优雅干净。
柳骅宇有些失神,遂又听得他自报家门,恍惚了几下,这才慢慢的想起些什么,那双邪气的黑色眼眸微眯,俊美的脸上出现了几分凝重,“沈玉?神医山庄的庄主?”
早就听闻这神医山庄在两三年前就换了一个孩童做庄主,没想到是真的。而且,这个少年似乎比他年纪还要小上一些。
柳骅宇不知道,就是这一次的相遇,他与他之间之后就有了剪不断理还乱的复杂的交集。
沈玉微微一笑,稚嫩的脸上带着老气横秋的气息。若是别人,或许柳骅宇起不了任何的好感,但眼前的人,不知为何,总有一股让人想要亲近的感觉。
这个叫沈玉的少年年纪虽小,却能在他的身上看到了无尽的苍桑,那种不为人知沉寂,下意识的觉得,这个漂亮的少年是寂寞的,就连他淡淡的笑容都带着无尽的寂寥,让他忍不住想要说些什么去安慰着这个少年。
沈玉三指扣在柳骅宇的手腕上,脸上寂静的微笑,沁人之时也让人心中抽痛。
手指抚上他的肌肤,带着一股淡淡的异样电流划过,柳骅宇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柳骅宇觉得自己的心境变化得有些莫名奇妙,为何他会对一个陌生人生出这样异样的心思。
“看来柳世子恢复很快,不过两三日的时间,就已经恢复成这般了。”
“这不过是沈庄主的医术高明罢了。”柳骅宇灼灼地盯着少年,声音嘶哑。
沈玉温润一笑,眼中深邃。
“柳世子若身体扛不住,在下医术再好,也是徒劳。”
柳骅宇邪肆的眼深邃,抿着唇,静观着白衣少年的一举一动,就连他转身去做事的动作也没有放过。
他不知道自己为何第一眼就被这个沈玉给吸引,也许是因为好奇,也许是因为这个少年的事迹影响到了他。
“我也没想到,神医山庄的庄主会降贵替我医治伤重。”眼神没有离开那抹瘦劲的白影,声音却沉了一下。
沈玉闻言,回身,冲其一笑。
沈玉很少笑的,最多的时候,他只有平静,但对上柳骅宇的那双邪魅的眼就忍不住要扬开微笑。明明是重伤的人,那双眼,那眼神,都带着一种勾魂的味道,似乎只要一眼,就能看穿看透他的心思。
“柳世子与叶丞相果然是近墨者黑,戒心如此之重。”沈玉自然的合上布包,将那一排排的银针如数收好。
柳骅宇微眯着眼,静静看着坐在床榻边上的椅上的少年。
“沈玉。”他突然叫了声。
沈玉微愣,随即笑来。
“我喜欢与你这样的人打交道!”柳骅宇莫名奇妙地说了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