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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水胡同,冬八又在开始千篇一律的“劝导”了,他托着腮,坐在桌旁,巴巴儿望着妙手神医道:“你说你给治一下会怎样嘛?又不少块肉!我们保证不告诉别人行不行?你就当作没治嘛,不说出去,你名声就没事啊!”
妙手神医哼道:“男子汉大丈夫,要无愧于心,别人知不知道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自己知道,我不能自欺欺人。”
冬八站起身:“哎,你……你说起道理来一套一套的,那你到底知不知道医者仁心啊?现在有人急需你的救治,你却像个没事人似的,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这像是大夫的做法吗?学医的时候,你师父没告诉过你,医术是要用来救人的吗?”
妙手神医不为所动。
冬八叹了口气:“我家夫人,其实很可怜的,她很小啊,就死了哥哥,她爹娶了个恶毒后母,那后母的女儿还嫁进我们家做妾了,天天膈应她。还有她娘,很早就疯了,她身子不好,药罐子里泡大的。好不容易嫁了人,又中了蛊毒,不能生孩子。你说她怎么就这么惨呢?”
妙手神医沉默。
“你不觉得她跟你女儿很像吗?”
“别拿我的青青做筏子!”
“真的呀,都是没办法治好的人,你想啊,你女儿天生痴傻,你贵为神医,医得了天下医不了她……”
话未说完,妙手神医甩袖回了房!
冬八困惑地眨了眨眼:“我说错话了吗?”
……
玄胤回了府,立刻让冬梅把宁玥从孙瑶身边“夺”了过来,将宁玥按在贵妃榻上,狠狠地亲吻了一番。
“唔……”宁玥被吻得毫无招架之力,拍拍他肩膀。
他松开她唇瓣,只一下,又含了上去。她的唇很软,舌尖更软,凉凉的,甜甜的,让人忍不住想一口吞掉。
宁玥很快就被吻得缺氧了,仰躺在他身下,水儿一般,柔软地任他撷取。
吻得嘴唇都麻了,他才餍足地放开了她,可是没等她喘口气儿,他又开始亲吻她锁骨。宁玥知道他想干什么,不知该气还是该笑,掬起他的脸,说道:“你今天是怎么了?不正常啊!”
玄胤鼻子哼了哼:“哪里不正常了?大半天没见,想你了行不行?”
宁玥推着他,慢慢地坐了起来,拿出帕子擦了他额角的汗:“瞧你这满头大汗的,干什么去了?”
“军营的一些破事儿。”玄胤轻哼着说。
宁玥定定地看着他,相处久了,一些细小的神态都容易出卖一个人的内心,当然,也或许是女人天生对男人的直觉异常灵敏,她隐约觉得,他好像瞒了她什么事情。
“玄胤。”
“嗯?”
“你那天,叫我以后都别一个人出门,是不是你南疆的仇家追来了?”昨晚,她从回春堂出来,半路也感到了一股冰凉的杀气,只是后面碰到了那个小姑娘,与小姑娘谈完话,那股杀气又没有了,她一度怀疑是自己的错觉。
玄胤揉了揉她发顶,沉吟片刻,道:“是追来了一些,所以以后,你别再独自出门,等我解决了他们再说。”
原本,他希望她不要出门,呆在府里最安全,但以她的性子,怕是放不下回春堂。
宁玥却压根没在意这个问题,因为她从一开始想知道的就不是这个,她一瞬不瞬地打量着他神色,试探地问:“你上次说那个南疆公主也派人追杀过你,这次的人,是不是也是她派的?”
那些血卫虽然忌惮母夜叉,却不像是跟母夜叉一伙儿的,他们出现的时候,母夜叉自己也十分诧异。玄胤思索着,摇了摇头:“不是。”
宁玥没有说话了。
……
“公主,公主!公主你醒醒!”
皇甫珊睁开了沉重的眼皮,发现自己躺在客栈的床上,沙哑着嗓子问出了声:“我这是怎么了?”
小娟担忧地说道:“你突然晕倒了!奴婢找大夫给您瞧了,大夫说您可能是身子太虚了,奴婢买了参汤,您喝点儿吧!”
身子虚?习武之人,身子能虚到哪儿去?但是如果不是体虚,又为什么会晕倒呢?
皇甫珊当然想不到自己是阴差阳错之下,吸入了少量的软骨散,她摸了摸腰间的荷包,察觉到夫人送自己的东西不见了,懊恼地捶了捶床:“一定是掉路上了!真是可恶!”
“公主,喝点参汤。”小娟把参汤端到床边,一勺子一勺子地喂她。
皇甫珊皱眉:“我睡了多久?”
“一天一夜。”小娟搅了搅勺子,说,“公主,咱们还是回南疆吧,京城太危险了,您看您才出去过几回,一次胃病犯了,一次差点儿毁容了,紧接着又晕倒了。再这么下去……奴婢怕,您都不能活着见到太子殿下了。”
“少乌鸦嘴!”皇甫珊白了她一眼,摸摸自己的脸,白薇儿药效不错,消肿了一些,但还是疼得厉害,而且照镜子的话,仍旧认不出本来的容貌,她恼怒地捏紧了拳头,“那个混蛋把我害成这样!我不会善罢甘休的!就算与他同归于尽,我也必须要杀了他!”
“你是真的要杀他,还是看上他啦?”小娟嘀咕。
皇甫珊拿脚踢了踢她,没好气地道:“本公主会看上那种登徒子?笑话!本公主就算喜欢一头猪,也不会喜欢他!”
那你千里迢迢地追来是为了什么?明知道自己三脚猫的功夫打不赢人家。
心里这样想,嘴里却是不敢说的,小娟闷头,把参汤给皇甫珊喂完了。
入夜时分,皇甫珊戴上幕篱出了门。
干嘛?当然是找玄胤。
她经过几次的分析与总结,觉得玄胤时常会在南街一带出现,所以她决定,再到那儿碰碰运气。
回春堂夜间比较忙,晚饭后,玄胤送宁玥来了这边,下车后,抱着她亲了亲:“我先去一趟军营,等下来接你,说好了,不许再乱跑,知道吗?”
“嗯,知道了。”宁玥微笑着应下,抬手,帮他把领口的扣子弄了弄,柔声道,“早去早回。”
玄胤上了马车。
皇甫珊站在街角,从她的角度,正好瞧见宁玥的正面,她看见宁玥被一个男人抱进怀里,那男人还低头,像是做了一个亲吻的动作,宁玥笑着帮他整理了衣裳,那种快要溢出幸福的温柔,她只在母妃的眼底看到过,还是母妃与父王在一起的时候。
那是……夫人的相公吧?
除了自己相公,女人还会对哪个男人这样呢?
马车驶离了南街。
宁玥转身步入回春堂,皇甫珊笑着走了过来:“夫人!我们又见面啦!”
宁玥狐疑地看了看站在面前的戴红色幕篱的女子,微微怔了怔:“我们……认识?”
皇甫珊的脸肿得厉害,不好意思以真面目示人,讪讪地笑了笑,说道:“夫人,是我呀!这么快,你就不记得我了?”
这声音,宁玥倒是认出来了。宁玥微微地笑了笑:“天都黑了,你怎么还戴着幕篱?”
“唉,说来话长。”皇甫珊无奈地叹了口气,望了望马车驶离的方向,道,“夫人,刚刚那个男的是你相公吧?”
“是啊。”宁玥也朝那边望了一眼,马车已经消失在道路尽头了,“你看见他了?”
“是啊,你俩真配!”好吧,其实只看见了一个背影。
宁玥笑了笑。
皇甫珊又道:“你相公专程送你出门的吗?我看他把你放在这里就走了。”
“是的,他等下忙完再来接我。”宁玥说。
“我真羡慕你,找了一个这么疼自己的相公!”皇甫珊由衷地道,“一看你们的感情就很好,他没养小妾的吧?”